两世，夫子的寿命都太短了，没等到他有条件报答，就已经不在了。
现在收了大头为徒，他也慢慢理解了夫子当年的心情。
并不需要他未来的报答，只是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好起来。
林安安看向他，伸手托住他的下巴，凑近，盯着他的眼睛，“怎么了？”
“想起了夫子。”
“因为当了师父，想起你的师父来了？”林安安轻声道“下一次回村，带我去他的坟头看看他吧，也该将我介绍给你的夫子不是吗？”
“他是我的恩人，可我已经来不及报恩。上一世也是，这一世也是，我还未羽翼丰满，他以老去入土。”
“只要你好好的，那也许就是最好的报答了。”ii
“嗯，以前我觉得遗憾，觉得没能报答他，但现在身为人师，我觉得我能理解他死前那种期待的眼神，期待着什么，不是期待我能高中状元，而是期待我能忘记儿时那些苦日子，真正的开始。”
秦鹿将林安安搂入怀中，将头轻轻靠在她的颈窝，深吸一口气，她身上的气息很好闻，总是让他很安心。
“媳妇，若没有遇到他，没有他的启蒙，我也许大字不识，也许阴沉可怕，也许不懂礼数，也许令人厌恶……”
柔软的唇瓣轻轻吻住他的唇，不让他再说下去。
轻轻柔柔的吻，像是羽毛轻浮过唇瓣，又像一双手轻轻的安抚他的心，让他安稳。
林安安靠在他耳边，柔声道“若你自己不勤奋，不努力，没有亮点，也不会被他发现，收入学堂啊。就像大头，若是他不是这般模样，我们也许就只是过路人，也不会救他父亲，也不会收他为徒不是吗？”ii
“我相信，哪怕你没有遇到你的夫子，你也会靠自己的力量变得很不一般。”
“所以，若是我们能够在儿时相遇，我也会追逐你。”
秦鹿伸手紧紧抱着她，“是我追逐你，你的美好，你的光芒，让我停不下来的迷恋。”
轻柔的吻落在她的脸庞、唇瓣、耳边，他压低声音，暗哑又蛊惑“媳妇，给我生个孩子吧？”
林安安猛地清晰过来，伸手一推。
秦鹿的动作僵住，怔忡的看着她。
双目对视，许久，林安安逃避的躲闪开，声音暗沉“不想要孩子。”
“你……不是很喜欢孩子吗？”小媳妇看向大头的眼神明明那么温柔，明明是很喜欢孩子。
“爱哭爱闹，吵死了。”
林安安背过身去，躺在床最里面。
秦鹿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垂下眼，躺倒外侧。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但中间却空出一个人的距离。
黑暗中，林安安睁开眼，她感觉到他躺下了，也感觉到他躺下的位子离得很远。
秦三郎已经不是第一次表现出他想要一个孩子，她也不是第一次明确的拒绝。
每每，没有争吵。
只是，冷战。
但冷战的时间也不长，等一觉睡醒，两人又会默契的忘记今晚的事情。
可正如古将军和袁英两人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