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古四郎上前想要接近小福，小福忙害怕的躲到娘背后去。
“小福，过来，到爹这里来。”
小福只是戒备的看着他。
“小福……”
“爹，小弟听不见的。”二丫早就听着娘的诉说，诉说这些年的事情而满脸是泪，她看向她心中的英雄，她的亲爹。
可此刻，又觉得，他不是英雄，因为英雄他晚到了。
在他们最苦的时候，英雄他没有出现。
“小弟被奶打，当晚就发了热，娘急疯了，跪下来求他们，求奶，求大伯母，求二伯母，求三伯母，只要能求的人，娘都求了，可他们没有人肯帮忙，看着我们的眼神，我觉得他们就像是在看笑话。”ii
二丫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后来娘没办法，只能抱着小弟去求郎中。”
村里只有一个郎中，早早死了媳妇，听说是被他虐打死的，后来就没人愿意把家中闺女嫁过去了。
那郎中一直和小寡妇不干不净的，还借着治病的名头吃人豆腐。
这些古四郎都是听说过的，想到媳妇抱着病重的孩子去找那老光棍，心头紧了紧。
“英娘，他……他……”到了嘴边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袁英伸出自己的手，那是一双白皙的手，纵然她做惯了农活，关节有些肿大，但那双手却很白皙，手背上有肉窝窝，看上去是一双福气的手，也是一双好看的手。
“古四郎，他说只要我给他摸手，他就能治小福。”ii
“你……”古四郎皱眉看向她，想问她有没有答应，可又觉得问出来又有什么意思，自己也眉宇资格质问什么。那种情况下，她又能怎么办。
她抬起下巴，眼神疏离起来，“我答应了他。”
古四郎闭了闭眼。
纵然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他心里还是不好受的。
而且，这显然是循循善诱的骗局，媳妇答应了给他摸手，按照那郎中的作风，应该只是答应给小儿子把脉，等说出病症，开药的时候，就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比如……媳妇亲他，换药方。得了药方，没有药，那么就会有更过分的要求……
深吸一口气，古四郎轻声开口“我不在意的，忘了吧，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袁英嗤笑一声“忘了什么？忘了我大儿子冲出来，将那人的手咬得出血，发了疯的要杀了那人的眼神？我不会忘，永远不会。是我大儿子保护了我，他最是懂事，最是孝顺，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如狼一样狠狠看着那人！”
古四郎一愣，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又松一口气的感觉，又觉得很无力，很痛苦，觉得自己像个窝囊的懦夫，无法在妻儿最危难的时候出现。
“你说大头残杀至亲，你从心底，觉得他残酷无情，这些你不必否认，我知道，你无法放下的，可我要告诉你，若不是你眼里残酷无情的孩子，用他所有的深情保护着我和弟弟妹妹，你现在也许早就看不到我们。”
“你眼中残酷无情的孩子，却是我最重视，最心疼的孩子。”
“我知道，郎中提出摸手，只是开始罢了，我也知道，想要治好小儿子，我要付出的不只是摸手这么简单，我会答应，我都会答应的！只要小儿子没事！可是……大头不许我那么做，所以小福他聋了，再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