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掌柜的神情微愣，显然也是没听清楚曦说了些什么。
楚曦朱唇微抿，转头在堂中四处看了看，似乎书在寻找着什么一般。
那堂中果如掌柜的所说一般，座无虚席，满是食客，喧闹的声音充斥耳边，倒是显得有些嘈杂。
她眉宇微拧，精致的鼻翼微动
嗯，这堂中不仅吵，空气之中还弥漫着一股子饭菜香味，楚曦垂眸，摸摸小肚子。
她觉得有些饿了。
心中已确定眼前少年背后无人的掌柜，此次是连看都懒得再看了。
他边是低头看着账本，边是与楚曦说道“你们还是快些走吧，别杵在这处，打搅我等做生意了。”
碧荷心头之火窜起，双目圆睁地瞪着那掌柜，“你！”
她想要上前理论，可是碍于方才楚曦的阻拦，此时也只能呆在原地憋着气。
然而，这次掌柜的这番充斥着不屑轻视的语气，不仅叫碧荷觉得怒火中烧，便是一直面容清婉的楚曦也输不由地蹙了眉。
这掌柜的，确实不像话地有些过了。
楚曦双唇微抿，微垂的杏眸之中露出些许犹疑，她原先打算低调行事的。
可是
她抬头开了眼站在柜台之后，兀自算账的掌柜，一双眼眸露出些许无奈神色。
有人不让她低调行事啊……
这客满楼背后之人非常神秘，一直都是这侯掌柜在外奔波打理。
故而帝都众人只知客满楼背后有人撑着，但是具体那人是谁却无人晓得。
虽说楚曦并不认识这客满楼背后之主，但是这客满楼之中却又一间专属于她的厢房，且是它众多厢房之中唯一有了主的。
在她五岁生辰之时，她三表兄为她一掷千金，命人扛着正正百两黄金，买下了客满楼楼顶的厢房与她。
故而，她在这客满楼之中也算是极为特殊的一位客人。
她此番前来原本是不打算去她的那间特有厢房的，想着随意地寻个普通厢房用些膳食也就够了。
毕竟如若今日她迈入了那厢房，想来用不了几个时辰，她三表兄便会火急火燎地带人冲进来寻她。
她并不是很想那么快地便见到他……
楚曦心中微叹，看来今日若是要吃那八宝鸭，这身份便是注定藏不住。
“我……”
“欸，掌柜的，你别那么不近人情嘛，方才我瞧着那隐菊轩不是还空着的么？”
便在楚曦朱唇轻启，要与那掌柜的表明身份之事，便被身后响起的一道极为张扬的声音给打断了话语。
侯掌柜闻声抬眸，原本面上充斥着的漠视不屑，骤然间都变成了满脸扬笑的讨好。
“诶呦喂，这不是石五小少爷么？”侯掌柜连忙从柜台后头出来，朝着楚曦身后的少年迎将上去，“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回应他的，是少年仍旧张扬惹眼的话语“也没什么，就是有些怀念那八宝鸭的滋味罢了。”
楚曦听到那少年说着说着，还砸吧砸吧了几下嘴，她好奇地转了身子向后望去。
来人是一位约莫着与她二师兄一般年纪的少年，他身着一身殷红锦鲤戏水锦袍，腰间悬挂着一枚青玉，头顶戴着的那顶赤金环珠冠简直是金光闪闪。
楚曦望着那少年比女子还要精致上几分的五官，还有眼角处那一点妖娆泪痣，不由地眨巴眨巴杏眸。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有男子，能将红色衣服穿得那么美丽动人的。
石五小少爷？是她想的那个石家么？
侯掌柜在少年面前笑得眉不见眼，“那还是以往的碎竹轩？”
石五点头，微勾的唇角更显妖冶，他轻点手中折扇，“那是自然。”
“好好好”掌柜面上笑容更甚，“那小人这就去为您准备？”
“等等。”
掌柜转身欲要离去的动作微顿，看向石五的容色带着疑惑，似是不解他为何要叫住他一般。
但是当侯掌柜顺着石五眼神的方向，将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那名锦袍少年时，脑海之中立时浮现出方才石五问出的言语。
骤然恍悟，瞥了眼身后与石五目光相对的少年，侯掌柜不由暗叹。
这少年究竟是什么运气，居然能碰到这位小少爷为他出口帮忙。
侯掌柜心中思绪不显，只是背脊微弯，面露为难地看向面前的绝美少年。
“石五小少爷，并非是小人不让他去隐菊轩，那隐菊轩早在一月前便是被林五小姐给包下来的……这实在是为难小人。”
“林五小姐”石五红唇微动，轻声重复了一遍，恍似呢喃，凤眸转向侯掌柜，“可是那位林宝儿？”
听及石五毫无顾忌地道出林五小姐的名字，侯掌柜只觉得额间冷汗瑟瑟。
只要是帝都众人便都晓得，帝都有一对见面即爆的冤家，一个是石家行五小少爷，一个是林家行五小姐。
这对冤家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互相觉得对方厌恶至极，若是这两位碰了面，一番吵闹那是如何也免不了的。
果然，一听及侯掌柜提起那名字，石五便敛了面上的笑意，整个人变得兴致缺缺。
“那还算了……”
石五觉得要是自己运气不好碰上那人，今日他的胃口恐怕就要倒尽了。
侯掌柜闻言，便以为这位是不想管那少年了，心中欢喜，便对着石五连连点头。
“好好好。”
可是接下来石五对他身后少年说出的话语，却叫侯掌柜觉得咋舌。
“喂，你”石五拿着折扇轻指了指楚曦，眉宇之间带着些许兴味，“既然侯掌柜说没有位子了，那你可愿与我一道？”
楚曦一双杏眸微动，她静静地望着前方那比女子还要妖媚上几分的少年。
而后在对方毫不掩饰地兴味目光中，道了一声“好。”
于是乎，楚曦便在侯掌柜被雷劈了一般地神色中，跟着石五缓步离去。
当然她的身后还跟着，被石五美色给闪得恍恍惚惚的碧荷，以及从始至终都面无容色的黑衣侍卫。
楚曦瞅着前方那道殷红身影，容色不动声色地动了几动，杏眸之中充斥着的是些许裹挟狡黠与兴味的光芒。
方才在侯掌柜与他的对对话之中，楚曦晓得，眼前的这位少年就是出自她所想的那个石家。
与他一道虽说会有些不便，但是楚曦觉得这总是比她身份暴露要号上许多。
再说了，方才那掌柜不也说了么，隐菊轩一早便被林五小姐包了，而碎竹轩在隐菊轩的对首……
如若她此行运气颇佳，或能免费看上一场戏文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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