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秦瑾瑜心中一惊。

    说实话,每次看到宗政兄妹露出这种表情,秦瑾瑜都有些怕怕的。

    能让他们露出这种表情,说明将会有大事发生。

    而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所谓的大事很难是好的事情。

    但秦瑾瑜转念一想,宗政桓既然已经和魏清璇成婚,想必对自己的未来知道的不会太详细,因此又稍微安心了些。

    “算了,”谁知宗政桓竟然又叹了口气:“你去吧。”

    然后就直接走掉了。

    秦瑾瑜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上去。

    一脸焦虑地把别人叫住然后说没事你走吧这种操作是不是太坑了点???

    尤其对方还是一个能预测未来的人。

    这种行为无异于一个能力超强的郎中满面愁容地看着你,当你想问自己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的时候,对方却又说没事你走吧,然后继续挂着忧愁的表情。

    秦瑾瑜带着满心的疑问继续往前走,周围静悄悄的,安静的有些过分,越往这边走来来往往的仆从也就越少,到了宗政灵云屋外,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秦瑾瑜在外面小小声地问了一句:“我可以进来吗?”

    宗政灵云显然醒着,很快就回了话:“公主请进。”

    宗政灵云原本说话就是轻声细语的,因为身子的缘故变得更加轻更加的细,纵然如此,秦瑾瑜还是能感觉到,宗政灵云单是说出这几个字,都是费了力气的。

    秦瑾瑜听着这声音,忽然觉得心中难受异常。

    小的时候总盼着长大,觉得只要长大了就能解决所有的困境,那时的她还不知道,长大后也有长大后的烦恼。

    这几年来她过的其实并不顺利,眼睁睁地周围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去,自己的处境也越来越糟,生活好像陷入了僵局。

    无论是从宗政桓的表现还是宗政灵云本人的状态来看,这姑娘的情况都不容乐观,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要喊自己过来,可见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当面说。

    秦瑾瑜到底还是进去了,进屋之后看到的却不是宗政灵云虚弱地躺在床上的画面,屋内也没有很浓烈的汤药味。

    屋内整洁干净,目光所及处都纤尘不染,温暖的阳光穿过半掩着的窗户照射进来,明亮了大半个屋内,其中最闪耀的那一个光点,静静的停留在素白瓷瓶花束当中最娇嫩的那一朵上,微微的有些晃眼。

    而宗政灵云正小心地在修建花枝,神情专注气度沉稳,举止优雅从容,这样的女子即便面容苍白,也能揽尽天下风华。

    这样的氛围干净美好,很容易触动到人们心底那片柔软的地方,从前种种美好的回忆重现脑海,秦瑾瑜莫名的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似乎从前的那些美好从未离去。

    秦瑾瑜几乎是想都不想就往前走:“多年不见了,你消瘦了许多。”

    宗政灵云将手中的花束重新插回瓷瓶当中,剪子却还握在手中,她缓慢地转过身去,声音有些无奈:“你确定你要走到这边来吗?”

    “不然呢?”对于这种看似有点莫名其妙的问题,秦瑾瑜似乎并没有很疑惑,很自然地继续往前走。

    眼看秦瑾瑜就要走到宗政灵云身侧,宗政灵云忽然以极快地速度拿着剪刀在空中一划,很快便有东西断裂的声音接连着响起,随后传来的声响更是可怕,噼里啪啦的似放炮一般,就连窗口暂时停留的鸟儿也被这奇异的声响吓了一跳,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再回头看屋内,已经不是刚才那番美好的景象了。

    平整的地板塌陷出了一个大坑,房梁上细细碎碎落下一堆细密的针,看似无害的柜门竟自然弹了开来,而里面竟然露出一把尖利的长刀。

    除了这几处,还有许多不显眼的地方,都呈现出毁坏的状态,整个屋子瞬间从梦幻小屋变成人间修罗场。

    秦瑾瑜像是没听到这些声音一样,很自然地拖过一把椅子摆在宗政灵云面前:“坐下歇歇吧,摆弄了这么久,也该累了。”

    宗政灵云皱眉看着她,语气不再柔和,像是长辈在质问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为何不躲开?若非我及时剪短这些牵动机关的线,恐怕你现在并不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何必要躲呢,”秦瑾瑜给自己也搬了一张椅子,平和地回答:“在最后关头,你不还是摧毁了机关吗?”

    说罢,她竟然还笑了笑:“你这又是何苦呢,将屋子糟蹋成这样,最后还不是要收拾。”

    “你倒是镇定,”宗政灵云看着她的神情却是严肃的:“这屋内所设立的大大小小的陷阱太多,即便你武功再高也句不可能全部避开,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就会毁掉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