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刚松开手后已经是胸有成竹,“我已经清楚你得的是什么病了。”

    中年男子一喜,忙不迭的问道,“我得的是什么病?”

    “平常思索过多,费了太多心神而引起的损耗。”梁成刚一边回答着中年男子的问题,另一只手快速地在一旁的纸上写下方子。

    中年男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着梁成刚胸有成竹的样子,也跟着放下了心。

    但他还记得这是一场比试,又紧跟着走到另一个人,也就是于惊蛰的面前伸出了手,“需要把脉吗?”

    “不需要,你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中年男子配合的将舌头伸出来,于惊蛰略微看了看,心中便已经有了数,跟梁成刚不同的是,下一秒就直接提笔开始写方子。

    中年男子觉得于惊蛰太果断了,他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随意的看了看舌头,就能看出他得了什么病吗?

    “你连问都没有问,就知道我的情况了吗?这也未免太过儿戏了!”

    “刚刚都已经了解清楚了,严格的来说,你只能算作是通宵,并不能失眠,而且在白天的时候,在午饭过后总是感觉到困顿也会睡上一会儿,对不对?”

    中年男子点点头,“对,没错就是这样,那你说说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心阴而虚,跟刚刚那位诊断的差不多,但你是状况,并不是笼统的失眠症。”于惊蛰说道。

    “呵,就这一点就能看出我们俩的差距,这位病人明显患的就是失眠症,可你却否认了,还说什么心阴而虚,怕不是套用了我的说辞,看不出来就是看不出来,到现在还在滥竽充数,你敢再随意一点吗?”梁成刚带着一脸讽刺的笑道。

    于惊蛰也不生气,“刚才为病人把过脉的是你,脉像细数而涩,这难道不是心阴虚症的症状?”

    梁成刚一愣,刚想出口反驳,又找不到错处,因为于惊蛰所说的都是对的。

    见梁成刚欲言又止,于惊蛰很是讽刺的道“看来不是苏老没有教过你,而是你学而不精。”

    “你并没有给他把过脉,又是怎么知道他的脉像?”梁成刚不敢置信的看着于惊蛰问道。

    “这对你来说,很难。”于惊蛰但笑不语,经历过这么一会儿,他的方子已经写好了,“这种时候最要紧的是清心热,滋肾养肝,需要用六味地黄丸加上酸枣仁汤,服用一段时间进行治疗。”

    于惊蛰说完,径直将方子交到了苏老的手上。

    苏老也依照他刚刚所说的话,亲自上前为中年男子把了脉,“的确,比起梁成刚的,我更倾向于于惊蛰的诊断,这个脉像也的的确确是属于心阴虚症。”

    梁成刚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苏老,“不可能,我不可能出错!”

    “错了就是错了,做出这样的作态,也只能怪你功夫还练不到家。”苏老板起了脸教训道。

    梁成刚被教训的有些羞愧。

    “你是我是我的第一个徒弟,跟在我的手下,也有八年的时间,可你看看,除了你之外的师弟师妹们大多都已经自立门户可以出师,而你,却依旧还跟在我的身边?问题出在哪儿,你倒是一点也不着急。”苏老也是恨铁不成钢,等到梁成刚自己能够找出问题来,也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索性提点道。

    “我知道你的心比天高,学医的资质也就一般般,可这问题难不成就处在了你脑子比别人笨吗?并没有,你的心并不在医术上,对你来说,医术只是一种谋生的工具,你并没有真正的将自己融入进去,并且想要提升。”

    苏老的话,像是一根根的针,扎在了梁成刚的心上。

    虽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了他一通,可梁成刚却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低下头道“师傅,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改正。”

    “于惊蛰是我请来的,他的医术就连我都自愧不如,将眼睛往下看,多多向他虚心求教,你的医术会更好的。”

    “……是。”梁成刚半晌还是答应了苏老的话,躬身退到一边。

    转而对着于惊蛰,苏老重新挂上了慈祥的笑意,拍了拍于惊蛰的肩膀,“你跟我过来一下。”转身就朝着后院的方向去了。

    药堂所在的地方也算是个老街区了,依旧保留着从前朝时期留下来的建筑,青砖瓦绿的,看着有股子时间的味道。

    走在路上,于惊蛰不由得有些感叹后院的面积之大,甚至还有一个多大不小的药田,里头种着形形色。色叫的出名的中药,就于惊蛰一眼扫过去,能辨认得出来一些上了年份的田七,人参等等药材。

    “苏老,这药田,养护的可真不错,里头种的药材年份怕是也不小了吧。”于惊蛰惊奇的说着。

    “打从我接手杏林堂以来,就开始种下了,至今已经有四十多年了,是有些年份了。”苏老有些得意的道,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里头,有谁能像他一样拿得出这样金贵的药田来?

    于惊蛰点点头,“怪不得,这些药可是灵气十足,不瞒你说,我还真有些羡慕。”

    “真正的好药材,都是需要用心去呵护,你羡慕不来的。”苏子叶在一边也搭着腔。

    于惊蛰走到其中一块药田前头,从中摘下一片田七的叶子放在鼻下轻轻一闻,顿时一股清香涌入,不禁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我还要感谢你赠予的针法,我苏家尽管汤剂的效用闻名内外,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效果缓慢,组上也没有什么厉害的阵法传下来,有时,也让我感觉到心有余而力不足。你这针法,恰恰好就跟汤剂互相弥补了,我在这郑重感谢。”

    苏老对着于惊蛰一拱手,脸上写满了感激之色。

    “苏老客气了。”于惊蛰轻轻将苏老扶起来,“说到底这也少不了吴家的功劳,再者,如若是能够让大家的医术都有所提升,岂不是造福了全人类,能够救治更多的人,也不至于让中医越来越没落。”

    于惊蛰看得明白,并不自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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