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在苏胜的野蛮教导下,他或许会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按部就班的成长;要不是为了摆脱苏胜这个恶魔,他也不会从网上学来那么多怪招。

    瓮城里,士兵们将徐杉和各营将领们,连同这一地的零件给围了起来,其余的士兵们领了军令,开始打扫战场。

    之前楚军拆卸战车时,徐杉看的很仔细,何况这战车除了材料新奇外,整体构造那是在再简单不过了,玩具四驱车相信很多人都玩过,这冲城车组装起来,也就比四驱车难上那么一丢丢。

    无非就是改了下顺序,先组装好履带再搭建车骨,拼好底座安上齿轮架起轮盘,最轻松的就是车身上的金属板,只需先将它们挂在车骨架上,然后钻进车里,将金属板上的活扣,一个个的扣在骨架上就完事了。

    原本十万楚军带着这合金战车前来攻城,三万对上十万,本该是一场恶战,可谁也没想到,就凭借一堆石头还有面粉,不仅打败楚军,还抢了一辆战车。

    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田英也没乘胜追击,何况这三道口的兵力部署,重在防守,没有必要去和对手硬抗。

    如今,楚国大军未到,十万先头部队伤残过半,田英破例,在晚饭时摆起酒宴犒赏三军。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军中无粮,全是从战场上抬回的楚国战马。

    这些马埋了可惜,何况埋起来还很费劲,倘若置之不理,在这盛夏,白天燥热夜晚海风潮湿,迟早会引发瘟疫,索性趁着士气大增之时,再鼓舞一番士气。

    酒宴上,徐杉挨着田英坐在首位,下方左右坐着各营将领,将士们围着火堆烤着马肉,扎着堆的喝着米酒。

    重弩营将领曹锐端着酒起身,高亢的大吼道“将士们,今日一战谁的功劳最大。”

    众将士高举酒碗高呼道“徐杉。”

    曹锐这又大笑道“这第一碗酒,我们该敬谁。”

    众将士起身连连大呼道“徐杉,徐杉,徐杉……”

    徐杉这也端着酒碗起身“这第一碗酒,最该敬的是军中将士,这几日苦了大伙了,我徐杉自罚一碗。”

    自从徐杉开始修建这瓮城以来,这营中将士有一顿没一顿不说,晚上连个睡的地方也没有,一到夜里,只能相互簇拥着抵御潮湿的海风。

    可如今这些苦也没白受,事实证明,徐杉的决定是正确的,自古两军交战,谁敢说没有伤亡,可如今这三道口的将士们,吃着敌军的战马,喝着碗中美酒,他们骄傲啊!三万人对上十万人,对方死伤无数不说,整个部队还成了残军。

    再看看咱三道口的兵,连根毛都没掉。

    徐杉请罪自罚,一饮而下,将士们这也哈哈哈大笑,干了碗中酒水。

    曹锐这又抱着酒坛上前,田英瞪了他一眼,曹锐为难着,抱着酒坛敬也不是,走也不是。

    徐杉大笑着,将碗支了过去,曹锐这才嬉笑着上前,瞟了眼田英道“末将知道,将军护着小公子,可今日小公子是有功之人,这酒可不能少。”这又嬉笑着给徐杉满上。

    这也给自己满上酒水,曹锐往后退了一步“末将家在日照,也曾受过吕府恩惠,小公子一心帮着我们退敌,我等却心怀不满。”一气吐出“实不相瞒,末将曾在军中辱骂过小公子,还请将军和小公子责罚。”饮了米酒将碗一扔,曹锐单膝跪地,埋头请罪。

    各营将领这也起身干了酒水,请罪道“还请将军,小公子责罚。”

    田英转过脸看向徐杉,品着碗中酒水,事不关己的将他望着,还一脸的贼笑,好不惬意。

    在这些将领的带领下,军中将士们这也都跪地请罪道“还请将军,小公子责罚。”

    这可急坏了徐杉“这可是庆功宴,不是请罪宴,你们这是干嘛快起来啊!”上前扶不起这些人,徐杉这又跑到舅舅身旁“舅舅,好好的酒宴,你快让他们起来呀!”

    “徐杉是我田英的外甥,且会是小肚鸡肠之辈,尔等还不快快起来,可别玷污了我外甥名誉。”看向徐杉,田英这又嘱咐道“你年纪尚轻可别贪杯。”

    众将士这也起身道“我等愚昧。”

    见众人起身,徐杉道“米酒不是酒,何况这酒的味道还不错。”回到座位,这又满了一碗,举过头顶道“今日一战,我待舅舅谢过将士们,干了。”

    “干!”众将士仰头就干了。

    “果然有大将之风。”田英称赞着,这又盯着碗中酒水感叹道“这酒虽好,却比不上我吕家自酿的酒好。”

    见舅舅睹物思人,感慨万分,徐杉岔开话题道“酒宴上怎么没见到时七和伯伦。”

    田英道“伯伦还有军务在身,时七,我命他去征粮了,对了,他此次征粮会去趟琅台,随道给尉迟带话,让他去找你叔公徐桧。”

    “真的!”一想到不久后,能再见到母亲,徐杉一兴奋,洒了舅舅一身的酒。

    田英掸着身上酒水笑道“瞧你高兴的,我也很久没见到娘蓉了。”高兴之余,田英可道“我儿日后有何打算。”

    “还没想好,先接回母亲再说。”撕下一块马肉,徐杉顺手递给了舅舅。

    田英接过马肉,看着外甥道“可曾想过从军。”

    “从军!”口里含着马肉,徐杉楞了楞。

    田英道“当年害死义父的,可是一城太守,而我又是戴罪之身,就算立下战功也只能赎罪,可你却不同,如今你战功赫赫,被众将士所歌颂,而且你还是!”

    “是什么啊!”徐杉好奇的看着舅舅。

    “呵呵!”田英尴尬一笑“你还是破了指南车的奇人。”

    徐杉笑道“什么指南车,我早看出来了。”

    “你看出了什么!”田英端起酒来,敬了一下徐杉。

    徐杉喝上一口道“那都是舅舅为了鼓舞军中士气,瞎编的。”

    “哈哈哈!”田英大笑道“我这外甥固然聪慧,我这不过权宜之计,既鼓舞了士气,又为你树立了威信。还能在这军中为你造势,等退敌后,老将军才好帮你在大王面前请功,彻查当年吕府勾结匪人一事,唯有这样,才有机会搬倒这太守。”

    “原来舅舅还有这番打算。”可一想自己将来要去秦国找徐福,还要去找曼德拉星人,徐杉回道“从军的事情以后再说,既然尉迟去接母亲了,我先帮舅舅打赢这场仗再说。”

    “哈哈哈!”田英这又大笑道“好气魄,三十万楚军将至,可在我儿口中,也不过如此啊!”

    “这马肉不错,给我些时间,我带人再到楚军哪儿弄些回来。”

    徐杉啃着马肉,轻描淡写的说着,田英一听“噗”的喷了一口的酒。

    第二日下午,在通往日照城的官道上,一行车队身影疲乏的正朝东城楼赶来。

    城楼上,一名士兵欢呼道“快开城门,运送粮草的队伍回来了。”

    昨日一战,营中面粉全部用来对付楚军了,今日朝饭和午饭,将士们都是就着一点马肉喝了些粥水,一见从日照赶回的运粮队伍,这驻守东城门的士兵们,赶忙开启城门迎了出去。

    可惜,十多辆马车出城,如今,也不过运回来十几袋粮草。

    昨日一战,虽然力挫楚军,可对方毕竟有着十万人马,何况还有楚国二十万大军正在赶往莒父城。

    军中议事大厅内,田英和各营将领正小声的商议着应对的办法,田英背后的木榻上,酒醉的徐杉至今未醒。

    “报!”

    一士兵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众将领这都嘘着让他小声点,看了眼依旧熟睡的徐杉,曹锐这才道“说吧!”

    心感不安的士兵,歪着脖子也看了眼徐杉,见他没有醒来,这才又上前了几步,埋怨道“太守说城中粮草早已送往军营,如今还是百姓给我们凑了十三袋粮草。”

    曹锐大喝道“这城中富商无数,怎么不向他们征粮。”

    众将领转身看了眼徐杉,这都用眼神指责这莽撞汉子,曹锐这也看了眼睡在踏上,徐杉的背影,抬手朝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一掌。

    士兵继续禀报道“征过了,可都说没粮,我听运送粮草的队伍说,是太守暗中指使的,可惜时七统领乘船去了琅台,将士们不敢得罪太守,这才先回来了。”

    “楚军来袭,大王可是发放了不少粮草,这日照太守就不怕大王日后追究吗!”轻骑营将领想不通,这三道口可是通往日照的重要防线,这军中无粮还要怎么打仗,难道这太守就不怕丢了城池!

    士兵道“时七统领也是这么说的,可太守说,粮草还在琅台装船,并未送到日照,所以时七统领,这才连夜乘海船去了琅台,可今日,城中富商紧闭院门不出,将士们前去催讨,太守还以维护一城治安为由,把将士们都赶出了城。”

    早被士兵惊醒装睡的徐杉,听闻后这也起身可道“能从牌孤那边运些粮草吗!”

    轻骑营将领立马回道道“小公子有所不知,虽说这三道口南北东,三面都是谷顶的平川,可除了这谷道,通往牌孤和长城的都是崎岖山路,这谷道虽然便捷,可楚军要是从西面谷顶赶来劫粮,谷中运粮的队伍,怕是没有还手之力。”

    回味昨晚的马肉烧烤,徐杉砸吧着嘴道“楚军不是有粮吗,还有战马。”

    曹锐道“小公子初来乍到,不了解军中情况,这三道口多为重弩长弓,虽也有重步骑兵,可总共还不到四千人,再者,便是后勤营七千五百人和击技营五十人。”

    “击技营!”徐杉诧异,这样的兵力部署确实只适合防守,想要去楚军营地抢粮确实没有可能的,可这击技营又是个什么兵种。

    田英道“这是时七的旧部,是三道口最精锐的部队。”

    轻骑营将领很是得意的补充道“虽说他们只有五十人,可也是千里挑一,往年与楚军交战,这五十人出入楚军营地取敌将首级,那可是易如反掌,哈哈哈!”

    “这么厉害,难不成他们都是特种兵!”五十人就能出入楚军营地,还能取上将首级,徐杉觉的这轻骑营将领太能吹了。

    “这特种兵,又是什么兵种!”众人面面相觑从未听过。

    徐杉忙打起马虎眼“特种兵得意思,就是说,他们是一支很厉害的部队。”

    “哦!确实很厉害。”众将领附和道。

    “厉害归厉害,可惜只能单兵作战,若是两军对垒,这齐击技也是美中不足。”长弓营将领感叹道“在这三道口与敌交战,想要取上将首级,那还得是我们长弓营厉害。”

    身为重弩将领的曹锐一听,不乐意了“怎么,就你们长弓厉害是吧,我们重弩也不是吃素的啊!”

    长弓营将领竖起大拇指道“我营中千户洛羽,你重弩有几人能比。”

    曹锐不服气了“两军对垒,讲究的是战前策略兵力部署,你那千户厉害是吧,那行啊,你带着长弓营去把楚军的粮草抢回,我就服你。”

    “你!”长弓营将领这也哑了口。

    “若能抢了楚军粮草,也不失为一个个上上策。”

    听田英这么一说,长弓营将领傻眼了,忙为自己求情“将军,楚军可有十万骑兵啊,我长弓营再厉害,可也没有马跑的快呀!”

    “没了你长弓营,我还怎么守这三道口。”田英说着话,目光却盯着徐杉。

    长弓营将领顺着田英目光看去,这也安心的笑道“小公子可有办法,若能抢了楚军粮草,我那部下洛羽,随公子差遣。”

    我去,怎么又扯到我头上了。

    虽然徐杉明白,这是舅舅有意将这立功的机会让给自己,可想在十万军中抢粮,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舅舅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母子打算。

    何况,这军中缺粮,也有自己的责任,当初要不是为了能早早立功,赶去日照,自己也不会思虑不周。

    思前想后,徐杉犹豫起来“先让我想想办法。”

    “既然小公子答应了,我属下部将任由小公子挑选。”长弓营将领露着笑脸,朝着徐杉抱拳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