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月谷湖吗？”甫尘的话将我的思绪引到当初我为了救一只蛇妖从山崖坠落那刻。
那场经历简直刻骨铭心，现在回想起当时也是皓夜救了我。
“记得。”我答着不由得看向皓夜，他低垂着眼帘似乎也思忖着什么。
甫尘继续道“众所周知只有各界大能者才能进入异度空间，那里面封印着来自神界的法器和秘术。”甫尘缓缓走到皓夜面前，那副神情却是我极少见到的认真。
“一千多年前，妖族的王名湮幽。他是妖族史上最强大的王，统一了妖族长达几百年的内战，化解了各种族之间的纠葛，宣布了众族平等，所有妖不论强弱都能共同生存。妖兽不可以骚扰凡人，就连仙门那群人模狗样的伪君子也能与妖族暂时和平共处。那真是妖族难得的平静时光啊……”甫尘语气沉沉、眸光深邃，好像随着自己的讲诉回到了那个时代。
“可是这一切皆因一个平凡女子的出现改变了。”
“王爱上了一个凡人！这等感情在人妖两界都不会被接纳。湮幽是妖族最伟大的王，妖族内有人反对却也不敢公开反对。王将那女子带回了妖族，二人生活在了一起。最后不知是谁走露了风声，这女子遭到家人唾弃，在一日将她骗回村落，联合周围几个村子的人一起将她抓了起来准备处死她。王得到消息，赶到之时女子已经被带走了。”
“王找不到女子发了狂，以我的修为根本挡不住也不能档。他……屠村了，周边三个村八百多口人，老人孩子女人，连狗都没剩下，全部杀光。滔天的怒意令他杀红了眼！他扬言，凡人若不将女子交出来，他便杀光世间凡人。王打开了异度空间之门，归来之时法力更盛！但代价是入了魔。”
“疯狂的杀戮越演越烈，后来他不但杀人，还吃人！妖族最原始的兽性因入魔后被彻底激发。王，完全忘记了他的承诺，彻底的堕入魔道。”
甫尘缓缓道来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沉痛之意，我也跟着他的讲述听得入了神，陷入一阵深思之中。
“面对赶来阻止的仙界大军，王与他们缠斗丝毫不落下风。因嗜血变得愈加疯狂的他自己说一定会杀光全部的人类，再杀到天界，噬仙屠神！”
“当时仙门能力最高者当属岱山掌门虚白，他作为最后一道抵挡凐幽的屏障，最终带着那凡人女子来到了王的面前。原来那女子被虚白所救，藏在岱山之上。虚白还消除了所有知晓此事的凡人的记忆，怕他们再来为难她。”
“女子哭喊着呼喊他，却始终唤醒不了王的灵魂。王魔性大发杀红了眼，打伤虚白后用了一种最残忍的方式，不仅杀死了她，还打散了她的灵魂。在那女子灵魂消亡的最后一刻，王清醒过来。看着漫天的血色，他懊悔不已。”
“最终，妖族史上最伟大的妖王亲手将自己三千年的妖丹封印到异度空间之中，出来后向虚白宣战。我知道，他只求战死。”
“虚白告诉他，女子离开时已怀孕了。虚白将她带到岱山后，女子说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生在妖族，怕凡人不会放过她的孩子，求虚白一救。虚白将腹中胎儿养在了灵气充足的白莲之中。王对他感激地一拜后，直接向虚白冲了过去……”
“妖族史上最伟大的王，就这样薨世了。”
我的眼睛跟着湿润了，胸闷的厉害，听到这里禁不住地问“那孩子呢！”
甫尘嘴角泛出一丝苦笑“妖族王的独子，我必须将他接回妖族，便只身前去岱山想要谈判，可惜我中了虚敬老贼的计！他夺走了我的妖丹，还好我是修为千年的狐族，勉强保住了一条命，后来的事，我都对你讲过了。”
“而那个孩子……就是你！皓夜仙者。”甫尘猛地转身，慢慢走到皓夜面前，谦卑地单膝跪地。
“我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