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队”，刚子一路小跑来到吕方面前，气喘吁吁说道，“这是五年前死亡的那个段一鸣的信息和照片。这是我到许彩凤家里取回来的他丈夫段一鸣的照片。”
吕方接过两张照片，仔细辨认着，他反复看了好几遍，皱着眉头说，“这也不是同一个人啊。刚子，你确定这就是我让你找的那两个‘段一鸣’吗？”
刚子不置可否，挠挠头说道，“五年前这个段一鸣的照片，我是从派出所找到的。许彩凤丈夫的照片，我是从他们结婚证上面揭下来的。”
吕方铁青着脸站在原地，感到十分懊恼，原以为能发现一个惊人的线索，结果正如宫永海说的那样，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他还是有些不甘心，许彩凤的丈夫段一鸣一直是个谜团，在公安局的居民信息上面查不到的人，除了现役军人、武警、个别“黑户”，那就只剩一下一种人——从事隐蔽斗争工作的人，这部分人包含了外交、国防、公安、国安等系统的情工人员。
吕方忽然回想到，宫永海说过一句“有一些情况目前还不便于向你透露”，再联系到宫永海国安局五处处长的身份，吕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段一鸣，难道是国际间谍？吕方不敢再继续猜想下去，这个领域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职权范围，不是他胆小怕事，而是他清楚的知道，即使自己挖出更多的线索，也不可能找出最后的真相。在一个主权国家从事间谍活动，不仅会引发国家间的外交争端，还会产生不可预料的国际影响，所以，即便这个段一鸣真的是间谍，最后也会通过十分隐晦的手段处理这件事。各国政府都十分清楚，搞国际间谍活动是严重违反国际法的行为，然而，一些国家政府为了相关利益，始终没有停止过间谍活动，只不过形式更加多元和隐蔽。就拿改革开放后的中国来说，大批的跨国公司、合资企业、海外资本如浪潮般涌入国内，虽说极大的促进了中国的经济、科技、人才等方方面面的发展，同时也带来了极大的隐患，其中对中国国家安全威胁最大的就是披着各种外衣的间谍活动。这就好比打开窗户，不仅会有新鲜的空气吹进来，还会有一些苍蝇、蚊子和害虫飞进来，但是，开窗户是不可避免的常态，只能从如何消灭这些外来物上面下功夫。
吕方思绪万千、头晕脑胀，感觉自己真不应该多此一举查人家丈夫，但是，调查受害人的家庭背景、社会背景、教育背景等等内容，也是刑事调查必须走的程序，谁让自己莫名其妙的踩进这样一个大坑里面。刚子看着吕方站在那里发呆，也不敢搭话，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的在走廊里傻站着。
“诶，你们两个人在那罚站呢吗？”张局长看到吕方和刚子像雕像一样在那站着，感到有些奇怪。
吕方一听是张局长的声音，赶忙把手里的两张照片塞进了上衣口袋，同时低声跟刚子嘀咕了几句。
“我说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怎么回事，吕方，你过来。”张局长生气的喊道。
吕方快步跑到张局长面前，略带惊讶的说道，“局长，您怎么还没有休息呢？这边交给我就行了，有什么情况我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我刚才在你们值班室眯了一会，这岁数大了真是不行，熬会夜心脏突突的跳，一会我得去医务室量量血压。”张局长打了一个哈欠，接着说道，“你俩刚才在那嘀咕什么呢。”
“啊，刚子跟我说了一下那两个人的口供。”
“都撂了吗？”
“只交代了今晚上的犯罪经过，对他们的团伙一个字都没有说。”
“这边还要继续审下去。再派人去调查替许彩凤联系他们的中间人，不要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对了，许彩凤她们母子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刚才我听见那个婴儿哭了几声，应该是饿了。”
“许彩凤这边应该不了其他情况了，上午时候派人送她们回家吧。还有，许彩凤丈夫段一鸣这条线，你不要再查了，明白吗？”张局长不放心的叮嘱道。
“明白，我会把精力全放在‘925’专案上。局长，需不需要在许彩凤家的周边安排一些咱们的人？”
张局长思考了一会，说道，“暂时先不用，这伙人还不至于这么猖狂，刚被抓了两个人，还敢来打击报复？”
“警察同志，你们先坐着歇一会，我去烧水。”许彩凤把男婴放在床上，走进了厨房。
“许大姐，我们这就回去了，昨天您也没有休息好，一会好好休息休息吧。”女警察走到许彩凤身后说道。
“你们是我们母子的救命恩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们，我家里还有一些鸡蛋，我把鸡蛋煮了，你带回去和同事一起吃吧。”许彩凤转过身说完话，准备去取鸡蛋。
“许大姐，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是我们警察的职责，您和孩子平平安安的，就是我们工作的价值和意义。您真的不用这么客气，如果遇到了新的情况，可以随时来找我们。”
许彩凤送走两名警察，走到床边，挨着男婴躺在了床上。她轻轻的捏着男婴的脸蛋，自言自语道，“希望你长大以后不会记得昨天发生的一切。”男婴顽皮的看着她，笑嘻嘻的把小脚丫伸到了她的脸上，她抓起男婴的脚丫，在床上玩闹了起来，屋子里又充满了男婴咯咯的笑声。
玩耍了一会，许彩凤感到有些疲惫，轻声的和男婴说道，“宝宝，妈妈有些累了，想要睡一会，你就这样躺在妈妈怀里，不要乱动，好不好？”男婴似乎是听懂了她说的话，用力的点了点头。许彩凤把男婴往怀里抱紧了一些，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许彩凤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她不确定敲响的是自己家的门，还是邻居家的门。昨天那场凶险的经历，让她现在有些神经过敏，听到敲门声就会感到恐惧。她抱起男婴，胆战心惊的向门口走去，敲门声只响了一次，她感到更加紧张，躲在门上的猫眼后面小心翼翼的看向外面，门外没有人，她屏住呼吸，心跳的更快了，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开门。
她把耳朵紧紧的贴在门上面，全神贯注的听着门外的动静。她听了很长时间，确定门外没有任何动静，又不放心的隔着猫眼向门外看了一圈，然后轻轻的打开门锁，左臂抱着男婴，右手紧紧握住门把手，用身体抵住门，慢慢的把门推开一条连手指都伸不进来的小缝，一股凉风透过小缝吹在她的脸上，她隔着小缝没有听到门外有任何动静，仗着胆子把门缝推大了一些，这次她可以看到门口的一块地面，她感到门外应该没有人，就把门推开了一半，果然，敲门的人已经走了，但是她看到门口放了一个纸箱子，箱子上面竟然写着她的名字，她赶紧把箱子拽进屋里，快速的锁上门。
许彩凤把男婴放在床上，低头看着眼前这个纸箱子。她想不出来谁能给她送来一个箱子，这个箱子很轻，里面应该不会装着危险的东西。她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里面有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一个平整的信封和一本小册子。她先取出了那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打开信封一看，里面竟然装着一叠钱，她把钱倒在床上，发现有10元、50元和100元，她数了一遍，感到难以置信，又仔仔细细数了两遍，足足有1000块钱，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笔巨款，因为当时的国家干部，每个月最多也就二三百块钱。她又取出那个平整的信封，里面是一张信纸，她取出信纸，发现上面有一行字，等看完这行字后，她顿时感到一阵眩晕，赶紧趴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