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舅舅伯言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就在前面领路,没有马车,离城中不远,倒是走得到一刻钟的样子,下人们在后边跟着,前面就是苏唯和舅舅走着。

    什么都没有说,苏唯却觉得自己难得的内心平静。

    “舅舅,大秦将军司马赢是赢楚的皇长子。”走着,苏唯说了一句,舅舅没开口,神色也未有变动,想必是早知道的。

    “大秦和赢楚都乱了,通吴难道还能独善其身吗?”

    舅舅伯言依然没有说话。

    贺兰洲是楼兰六洲之一,是楼兰的顶梁柱,但是内部构架和管理又是独立于楼兰之外的自治州,贺兰伯言就是这个洲的管理者。

    见着舅舅不说话,苏唯也没有再开口,跟着舅舅往前走,他屏退了下人,撑着一艘小船,苏唯站在小船上,两人在船上,平静的湖面上,贺兰伯言开口道“我收着探子给我传来你的信息,便知你已不是深宫中唯唯诺诺的阿唯了,你长大了,我的孩子。”

    “说说你的想法吧,舅舅听听。”

    “阿舅,我能做通吴的女帝吗?”

    苏唯明显感觉到船倾斜了,只是舅舅又很快反应了过来,没有翻船,不然她今天得成一个落汤鸡。

    “你说什么?”

    “做通吴的女帝!”

    “啊,通吴的皇太女我们考虑一下?”

    “不是,舅舅,我想一步到位,直接女帝可以不可以?”

    “”

    良久,伯言舅舅轻轻的叹了口气“若是你有心那个位置,舅舅只是怕你受伤。”

    不是没有办法推她做那个位置,只是害怕她会受伤,这是他最疼爱的妹妹的孩子,是他最疼爱的小侄女。

    “阿舅,苏怀德他欺人太甚!”吴怀德及通吴现任王帝,怀德皇。

    “他明面上给大秦割地赔款,还交秦吴之好,可是背地里却是一城不拿,就想着以和亲来换两国安定,可是大秦帝君岂是好惹的吗,他根本不顾唯儿的性命,若没有我贺兰家的富贵,怎支撑得起他现如今肆无忌惮的挥霍,还有那大批的军队!”苏唯拿出了一个信封,信封里面的印章是怀德皇帝的私章,是暗地里交给余守将的任务,在苏唯行刑的时候因为实在是受不了,所以把这些都招了要苏唯给一个痛快。

    苏唯也没有想到,怀德皇帝竟然是这样的想法,吃着喝着她贺兰家的,结果背地里编排些这等注意,把她往死里面逼,可能是压根就没有在意她这条命!那既然如此她更是有理由让怀德皇帝退位让贤了。

    就是怀德这个名字,就是让她恶心了好久!

    “苏怀德这个混账!”舅舅又是情绪失控,差点又是翻船,他看着苏唯,眼眶微红。当初他是不同意和亲的,他放出话去,若是和亲定让吴怀德付出代价,可是吴怀德说自己最疼爱的这个侄女不是嫁给别人,是嫁给大秦的战神,司马赢,他也是想给苏唯一个好的归宿,不然在后宫尔你我诈他也不能时常看着,总归司马赢这个孩子不错,在战场上是威名赫赫,再加上是从底层上来的,势必是更懂得尊卑更珍惜目前的地位,如此便不会对通吴公主做出不敬之事。

    他也是见过司马赢几次,对他是颇有好感,虽然这通婚事对外是割地赔款之后的和亲,但是他不在意这些,主要是孩子能有个好的归宿!嫁给司马赢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半途中间却出了岔子,如今看着苏怀德的来信他真是这些年为了孩子憋得怒气一时之间全涌上来了。

    贺兰伯言死死的抓住了这个信封,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撕毁这张图,还有用。

    既然孩子已经大彻大悟了,那他这个做舅舅的必须是要支持的!

    “唯唯,你娘亲给你取名唯字,是因为你是这时间的唯一,再也不会有人跟你一样了,同样也代表着你是你娘的唯一!你娘是我唯一的妹妹,也是最爱的妹妹,而你是我最爱的侄女。”

    “可是一个小小的苏怀德竟然是敢欺负我家孩子!”

    贺兰伯言没有结婚,没有孩子,一直把苏唯当成他的孩子。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只是个商品陪嫁,还是如此待遇,又想着自己孩子出嫁,怀德皇帝还趁机在这一次大婚之中又吸了一笔血。

    “舅舅,我想要一队影卫,其他的事便是交给我来做如何?”苏唯开口要自己做女帝,开口要影卫他还能知道是什么吗?

    原本还是抱着一丝是以为这孩子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影卫都借出。想必这一次来是来借影卫的,到底也不是来看他这个舅舅的。这样想起来,舅舅心里面又酸了。

    “还以为你是来看舅舅的,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舅舅碎碎的念着,苏唯也不敢说话。且不说这影卫还要舅舅同意,就说这具身体之前不仅仅是不看贺兰伯言,还是每次贺兰伯言去皇宫看她,她都能躲得远远的,逐渐长大些日子,就开始听从那些不好的话,说是舅舅如何如何,那个时候这具身体胆小怯懦,更是拒绝再见舅舅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孩子果然是长大了,想着这点,舅舅也欣慰了不少。

    苏唯没有父亲,没有见过父亲,她如今这般体会,感觉舅舅就好像是父亲一般,她对唠叨一点也不反感,反而内心有满满的喜悦。

    被人念叨,被人挂念,被人护着就是这样的感受罢。

    “阿舅,我以后一定会好好陪你和外祖父他们的,一年多来看你们几次。”苏唯拉着贺兰伯言的袖口,撒着娇。

    “这可是你说的!”

    “自然是的!起码一季度得来一次!”

    贺兰伯言轻轻哼了一声道“坐稳了!如今我们要去地下城了!”话音刚落,平静的湖面掀起了涟漪,这个小船的速度正是以两倍,三倍,五倍,十倍的增速中。

    耳边风声呼呼额刮着,贺兰伯言的声音透过风声传入耳朵“我的孩子,你若是想要做,那便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