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玦的后背，被黑龙爪子拍了这一下，尖锐的利爪在他背上戳出三个半指深的洞，血流了一背。
不过墨千玦就像没有察觉一般，脸色毫无变化，站稳后只是深深看了冷离一眼，眼神深邃，让人无法看透他的心思。
视线收回，墨千玦薄唇微启，道了句，“谢了。”
“我不是为了你。”
冷离冷冷开口，低头看了一眼站在龙爪下的朝歌，确定朝歌没事后，才松了一口气。
冷离睁开眼的时候，没看到朝歌和鬼殿这位，他就猜到两人应该是去找黑龙，取血竭了，担心他们出事，冷离立马赶了过来。
走到一半的时候，听到龙吟声，冷离也震住了，他也没想到居然真有龙的存在。
“你不该带她来！”
冷离一双冰冷的眸子，此刻喷着怒火，看着眼前的墨千玦，“你难道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我知道。”
比起冷离的激愤，墨千玦要淡定得多。
“现在不是分对错的时候，解决我们脚下的东西才是当务之急。”
冷离出现的时候情况正是危机，所以他没顾得上好好打量这个满是水晶的洞，也没好好看清黑龙的模样，这会一看，冷离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尽管知道与黑龙搏斗胜算不大，但冷离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当然，他也没有照着墨千玦的话做，而是顺着龙背往下走，想要去救朝歌。
冷离刚一迈步，就被墨千玦拉住了。
“就算现在你把她救上来了，只要黑龙还活着，歌儿随时还可能再掉下去，我们要做的，是把黑龙除掉！她才能真正安全！”
墨千玦看了一眼朝歌，朝歌以爪勾借力，正在往龙背上爬。
“放心吧，她可不是闺阁里只懂绣花喝茶的寻常女子。”
墨千玦眼中，语气里，是藏不住的骄傲。
冷离的视线落在朝歌身上，是啊，她可是连男人都自愧不如的女子啊……
虽然冷离不愿意与眼前的人统一战线，但是他知道墨千玦的话是对的，只有制服黑龙，他们才能彻底脱险！
“怎么做？”
冷离看向墨千玦。
墨千玦勾唇一笑，透着邪气，吐出几个字——
“剥龙皮！抽龙筋！”
冷离是什么人，墨千玦不过短短六个字，他便能抓住重点，推测出墨千玦的想法。
“我左边，你右边。”
冷离说着，举起手中的剑，剑还没落下，腰间的匕首就被墨千玦抽了出来。
这匕首是冷离从村子里离开的时候，从柳然那里借来的，是洛水给柳然的那一柄。
虽然不及朝歌的锋利，但以冷离的力量，刺破龙皮足够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下刀！
这次，墨千玦没有把匕首抽出来，而是紧握匕首，顺着龙脊骨往下划——
龙鳞坚硬！
龙皮极厚！
墨千玦和冷离每往下拉一寸都得用尽全部力量，但好在两人都不是普通人，所以没一会，龙脊背上，就有大概一丈长的两条伤口在往外冒黑血了。
黑龙不停地挣扎，龙头冲撞洞壁，龙身扭动交裹，龙尾四处拍打，龙吟声一阵接一阵，凄厉惨绝，响彻整个黑森林。
——
村子里。
隐隐约约传来的龙吟声，让整个村子陷入沉寂。
所有人既高兴，又担心。
高兴尊主和夫人成功找到龙窟了，担心的是，如果他们真的遇上了黑龙，那活着回来的机会就很渺茫了。
所有人都跪在柏树枝的火架旁，已经不分轮到谁了，完全是自发的跪在这，为去黑森林的那些人祈福。
“来人！你个老东西！放我出去！”
洛水的声音从竹屋里传出来，墨月叹了口气，起身朝竹屋的方向走去。
洛水被绑在竹塌上，动弹不得，因为挣扎和嘶吼，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
“老东西！放开我！”
洛水喊得嗓子都哑了，但隐约传来的陌生声音，让他浑身都绷紧，不停地挣扎，哪怕脖子和额头上的筋都冒凸出来了，他还是伸着脖子大喊。
门推开，洛水看到走进来的墨月，挣扎得更厉害了，“放开我！你这个老东西，你凭什么捆我！”
墨月伸手，在捆着洛水的绳结上扯了几下，绳子稍微松了几分。
“洛水小公子，你要喊便喊，但别随便动，否则这绳子越收越紧，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洛水瞪着墨月，“放开我！我去找我师父，你凭什么拦着！”
“她是你师父，也是我墨家的主母，她交代的事情，我必须照做。”
来到村子没看到师父洛水就觉得怪怪的了，发现冷离不见了的时候，他就知道师父一定是去了危险的地方，所以才不让自己跟去的。
洛水明白朝歌的苦心，本来他没硬要去的，是听见第一声隐约传来的龙吟时，他才坐不住了。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溜出村子，就被墨月待人抓了捆到竹塌上了。
墨月叹了口气，拉了一条凳子坐在竹塌边，开口道，“洛水小公子，老夫知道你与夫人师徒情深，老夫看得出来，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夫人没白收你这个徒弟。”
才把洛水捆了，墨月就已经跟他说了朝歌他们去的是什么地方，也解释了那黑森林有多可怕，本想以此吓退他，让他老实待在村子里。
可没想到，洛水一听那地方这么危险，要去的信念更坚定了！
墨月没半办法，只能一直把他捆在床榻上。
又是一阵隐约的龙吟传来。
哪怕隐隐约约，但其中的凄厉和响绝依然清晰可闻，仅仅这个声音，就足够让人恐惧了。
洛水急得眼睛都红了，看着墨月祈求到，“爷爷，求你了，你放开我，让我去吧！”
看着洛水这样子，墨月有几分心疼，但他能懂朝歌的苦心，他也不能违背夫人的命令，所以不论洛水说什么，都不会让洛水去黑森林的。
“洛水小公子，夫人到这后，最关心的就是你的安危了，相信我，夫人她一定不希望你踏进黑森林。”
墨月知道，洛水还小，所以很多道理他还不是很明白。
看洛水这样子，墨月实在有点心疼。
本来有些话，墨月是不该多说的，洛水不是墨家人，而且他是夫人的徒弟，按理说自己该对他用尊称才是，只是看他如此重情厚义，觉得这孩子值得自己多嘴几句。
“洛水小公子，你觉得夫人待你如何？”
“师父待我，自然是极好的。”
想起朝歌的脸，洛水眼睛一湿，自言自语小声地开口，“再也不会有人，比师父待我更好了……”
说着，洛水抬头，看着墨月，“所以我不能让师父一个人去面对危险！爷爷，你就放开我，让我去吧！为了师父，就算死在那里我也是愿意的！”
“别急，先听我说完——”
墨月拍了拍洛水的肩膀，安抚他激动的情绪。
“我再问你，夫人为什么要对你好？”
“自然因为她是我师父啊！”
墨月摇摇头，“看得出来，你天赋确实不错，可这世上天资聪颖的人比比皆是，为何夫人偏偏收了你作为徒弟呢？”
洛水愣住了，这个问题他真的从来没想过。
之前山贼的山寨里有确实有好几个被绑来的孩子，记得住家的，师父派人给他们送了回去，记不住的也是给他们找了好人家，唯独把自己留在了身边，给自己吃喝，教自己本事，给了自己一个家。
师父的恩情，自己这辈子都报答不完。
从拜师的那天开始，洛水便暗暗做了决定，这辈子哪怕是丢了性命，也一定要保护好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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