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把自己刚才看到的，听到的东西，给墨千玦重复了一遍。
墨千玦听完，那震惊的神情比朝歌还要精彩。
“所以，你也不知道那什么朝朝吧？”
朝歌才问出口，小黑龙就抢答，“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怎么可能知道朝朝呢？”
朝歌想反驳，但是转念一想，在这千年龙妖面前，两百岁不到的墨千玦，确实算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孩。
还好墨千玦听到的只是一串长短不一的奇怪声音，听不懂这小黑龙发音频率对应的意思，他否则知道自己被人当成小孩，估计会更怀疑人生。
墨千玦摇头，“不知道。”
墨千玦停顿片刻，补充道，“但确实有墨儿这个叫法，而且关于族人的病和沸血症的由来，族中的传说和你刚刚说的差不多。”
朝歌轻哼了一声，“这么说，之前的圣女就是叫你墨儿咯？”
朝歌说着，一叉腰，看着墨千玦，微微瞪着眼睛，开口道，“玉儿，我吃醋了！”
墨千玦先是一愣，然后宠溺地摸了摸朝歌的脑袋，“没人这么叫过我，我任家主没多久，圣女就消失了，直到现在，我都没见过圣女。”
墨千玦嘴角的笑容更浓几分。
“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玉儿。”
听墨千玦这么一说，朝歌那点酸劲立马就没了，扬起笑脸，开口道，“那行，回去让小白换个称呼，以后玉儿只能我叫！”
“好，让他换。”
墨千玦答应得干脆。
苏白白我做错了什么？玉儿这个叫法不是我最先想出来的吗？
藏在朝歌肩膀上的小蛟龙，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在朝歌耳边轻轻开口，“主人，你和墨家这小子是什么关系啊？”
“他是我夫君。”
朝歌才说完，墨千玦就在她面前倒下了，定睛一看，那黑色的小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朝歌肩膀上窜出来，用龙角顶了墨千玦的胸口一下，把墨千玦直接撞倒不说，墨千玦立马呕了一口血出来。
朝歌瞪大眼睛，一把揪过站在墨千玦胸口的小蛟龙，把他甩到池子里，去扶墨千玦起来。
“玉儿，你没事吧？”
墨千玦摇头，捂着胸口，神色凝重地看了从水池里爬起来的小黑龙一眼。
自己两次毫无还手之力地就被这小东西放倒，墨千玦不得不相信，这小东西真是能变身的千年龙妖。
小蛟我们龙族是神啊，怎么在你们夫妻俩嘴里，就成妖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朝歌扭头，怒目瞪着小黑龙。
“墨家人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护圣女，在圣女面前，他们的命根本不值一提！他居然敢肖想你！也不知道墨家那些废物怎么选的家主，越来越没规矩了！”
朝歌听得出来，小黑龙很生气。
气得他黑色的身体都开始隐隐透出金色了。
“什么狗屁规矩？”
朝歌皱眉，“且不说我根本不是什么圣女，就算我是，我要嫁给什么人那是我自己的事，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就算真有这条规矩，那这圣女我不当了，行吗？”
朝歌也是有点生气了。
这小黑龙说的那些离奇的事情，已经够让她头疼的了，现在居然还要说玉儿不能和自己在一起？！
自己能和玉儿在一起那多不容易啊，朝歌不想听别人说什么般不般配，合不合适之类的话。
墨千玦听不懂那小黑龙说的话，但是从朝歌说的话里，他大概能猜到两人的对话内容。
他知道小黑龙说的是对的，墨家人确实不能对圣女有任何非分之想，更别说和圣女结为连理了。
朝歌圣女的身份不知真假，可这对墨千玦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朝歌是庶出的夙家三小姐，他依旧爱她。
若朝歌是圣女，他不惧违逆墨家的家训。
在墨千玦眼里，朝歌是谁都不重要，不论她是谁，都是自己爱着的人。
“没事的。”
墨千玦说着，把朝歌搂进怀里，轻轻拍着朝歌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
因为朝歌的那句不当圣女了，小黑龙也是瞬间安静下来。
小黑龙眼神悲伤地看着朝歌，透过朝歌，它想起了朝朝，那个挣扎半生，却还是无法逃脱圣女宿命的人。
“歌儿，你是圣女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小黑龙一改小哭包和暴躁龙的样子，用一种极其严肃郑重的语气，把声音传给朝歌。
“为什么？”
朝歌不解，虽然她一点都不稀罕这什么圣女的身份，但是小黑龙的语气，让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这是你娘亲拼了命想摆脱的身份，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过了千年你才十七岁，但我相信不论是朝朝，还是岛上那老头，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摆脱圣女的宿命。”
小黑龙和朝歌说完，视线落在墨千玦身上，用一种极其苍老，但浑厚无比的声音开口——
“墨家小儿，我们歌儿，就交给你了。”
朝歌看看小黑龙，又看看墨千玦。
墨千玦冲朝歌微微点头，意思是他听到这声音了。
“她也是我的歌儿。”
墨千玦没有把答案说得很直白，但这句话已经足够为他证明了。
墨千玦说完，抱起朝歌，看着小黑龙，开口道，“她受伤了，我得带她赶紧离开。”
小黑龙挪开身子，“往水里走。”
朝歌皱眉，怎么又是水里？！这里的人到底什么想的，怎么那么喜欢把路修在水下？！
“怕吗？”
墨千玦看着怀里的朝歌开口。
朝歌犹豫片刻，深吸一口气，扬起笑脸，“你在我就不怕！”
墨千玦弯唇，朝歌的信任让他觉得很窝心。
“闭气。”
墨千玦交代一声，跳入水中，刚准备潜下去，朝歌拍了拍他的背。
朝歌看着背对着两人的小黑龙，催促道，“干嘛呢，快点啊！”
小黑龙没转过身来，“我不去了，我要留在这里……”
“留在这干嘛？陪你打架的黑蛇都死在这了，你独自一龙在这修仙呢？”
本来小黑龙挺伤感的，朝歌这么一开玩笑，气得他立马就忘了伤感，转过身来，看着朝歌直嚷嚷——
小黑龙“我说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个连腿都伸不直的破地方啊！”
朝歌“那就走啊！”
小黑龙“我要离开了，别人一旦认出我，你圣女的身份也藏不住了！”
朝歌“拜托你啊，一千年了，认识你的都死绝了！”
小黑龙……好像是这个么道理。
朝歌软下语气来，“走吧，你不是说，我之前答应你了，会来接你离开吗？”
小黑龙爪子挪动半分，有点动摇了。
“走吧——”
朝歌朝小黑龙伸出手，“既然你都说我是你的主人了，你就该听话，现在是主人的命令，命令你跟我一起离开。”
朝歌才说完，小黑龙忍不住了，跳到朝歌手上。
“小蛟就知道，主人不会丢下我的！”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小蛟龙和朝歌对话的时候，朝歌听到的声音就是个小孩子的声音，动不动就撒娇那种，根本没有千年龙妖的样子。
“那你还矫情？”
小黑龙委屈，“小蛟还不是怕会暴露主人的身份，相信朝朝也不想让你当什么圣女，她只想你健康快乐地长大。”
“对啊，所以你得在我身边保护我，不是吗？”
小黑龙虽然年纪大了，但心思还是很单纯的，朝歌这么一说，他只觉得很有道理，频频拿角去蹭朝歌的手心。
墨千玦笑而不语，这丫头打的主意，他倒是看出来了——
朝歌这是在给自己找帮手，很厉害的那种帮手。
朝歌握紧手心，拍了拍墨千玦的肩膀，语气轻快，“走吧玉儿！”
墨千玦点头，伸手把朝歌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紧紧搂着她，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