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沐芙笙叹了口气。
“哎。”
沐芙笙又叹了口气。
就在沐芙笙准备叹今天的第108次气的时候，系统终于忍不住，发毛了。
系统：你给我闭嘴ヽ｀Д??︵┻━┻┻━┻?一直在我身边叹气，害得小花花都不理我了。
沐芙笙换了左手，托着下巴。
“小花花是谁啊？”
她问。
这天都快黑了，她家那可爱的徒弟，怎么还没回来？
想到这里，沐芙笙又想叹气。
系统：快穿系统局里和我是一个部门的。
“一个部门？哇哦⊙?⊙！不简单啊！”
沐芙笙砸了砸嘴巴，“你小女友啊？对不起啊，统统，我不小心搞砸了你跟你小女友的约会。原谅我啊，ua么么哒～～～”
系统：……
叮——
警告！
系统正在暴走中！
沐芙笙：“……”
她家系统，真是越来越经不起/调/戏/了。
系统：小花花不是我小女友！系统是没有性别的！！！
沐芙笙掏了掏耳朵：“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没有性别，不男不女，不雌不雄。”
叮——
系统暴走！
系统怒火中烧！
系统朝你扔了只哈士奇！
沐芙笙：“……”
为什么她家系统总喜欢朝她扔哈士奇？
它是不是对哈士奇有什么误会？
哎。
还是她家徒弟可爱。
从来都不会跟她顶嘴。
……
而此时，沐芙笙心心念念的“可爱徒弟”龙旻垣，正独自一人走在回第九峰的路上。
他的心情很不好。
因为就在不久前，龙铭轩毁了他给师父抓的雪鱼。
当然，作为雪鱼被毁的代价，龙铭轩付出的代价更惨。
要不是最后关头，龙旻垣想起，如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样杀了龙铭轩，会让仙灵派的人将状告到他师父面前，扰了师父的清修。
那今日，龙铭轩必死无疑。
尽管饶了他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龙铭轩被他打得重伤。
若是想恢复，没有几年，是不可能的。
其他的人见单灵根的龙铭轩都被打了，更不敢挑衅龙旻垣。
灰溜溜地架着龙铭轩……
逃了。
……
收拾完龙铭轩，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
龙旻垣看了看身后千尺潭，又看了看远处耸入云霄的第九峰。最后，还是决定先回第九峰，明日再来抓雪鱼……
可即便是这样，龙旻垣心情还是很不好。
经过一条小路的时候，他发现草丛里有只野兔。
他抬手打伤了野兔，拧起它的耳朵，跟那双红彤彤的眼睛对上。
“既然雪鱼没有了，那今晚就拿你给师父下饭吧。”
龙旻垣说完，兔子吓得晕死过去。
……
“旻垣，你回来了。”
龙旻垣刚刚走到竹林，便看到等在那里的一袭白衣。
他压下想要飞奔过去的急躁，朝对面的人，点了点头：“师父。”
“咦？”
这时，沐芙笙的视线落到他的手里，“你救了只兔子？”
沐芙笙说着，朝他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兔子。
“你是为了救兔子，才回来晚的吗？”
沐芙笙查看着兔子受伤的腿，问萧弃。
很快，沐芙笙又笑着道，“是啊，我家旻垣，一向善良的。”
沐芙笙说着，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龙旻垣的肩膀。
她本来是想揉自家徒弟的脑袋。可是没想到，小孩儿转眼就长这么高了。
她明明记得刚带龙旻垣来第九峰的时候，他还只到她的腰际。
没想到短短五年的时间，就让这个少年，长得比她还要高了。
照这个趋势，再过几年，她再看他，就得拼命仰视了。
……
龙旻垣见沐芙笙一脸温柔地看着他。
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里，有期待，有美好，有善良……
就像这几年，她以为的那样——
孤僻，却又心地善良的少年。
就连他的冷漠，也被她当成是不善言辞。
这样满心期望着，他长成一个品质美好少年的人，他又怎么舍得让她失望呢？
如果这就是她的希望，那他可以在她面前，做一辈子的好人。
“师父可以教我，怎么替兔子包扎吗？”龙旻垣问。
“当然可以。其实挺简单的……”沐芙笙道。
“哎，轻点……”
“这里，缠纱布的时候，要慢点……”
……
兔子卧在龙旻垣膝盖上，瑟瑟发抖。
可怕啊，人类。
人类啊，可怕。
明明前一刻还要吃兔兔，现在就从“凶手”变成“好人”……
可怕啊。
心机啊。
嘤嘤嘤。
……
后来那只兔子伤好后，便一刻都没有停留地逃走。
沐芙笙为此还伤心了好一阵子。
毕竟养了段时间，多少还是有感情的。
龙旻垣不动声色地将沐芙笙的反应，收入眼里。
虽然看出自家师父心里的难过，但他却并不打算将那只兔子找回来。
毕竟，师父身边，不管是人，还是什么，有他一个就够了。
兔子？
这种弱小的生物，还敢来跟他抢师父？
后来，龙旻垣又去了千尺潭，替沐芙笙抓了雪鱼回来。
沐芙笙吃得，十分满意。
……
冬雪融化的时候，仙灵派的掌门道墟真人来到第九峰山脚，求见苏幼青。
那时，距离沐芙笙闭关，已经有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里，她名为闭关，实际上却是神魂出窍，前往黑暗之渊和这个世界的交界点，查看封魔印。
就在不久前，她感受到封魔印的异动。
放心不下，便去看了看。
等她回来的时候，道墟真人已经在山脚，等了半个月。
龙旻垣从道墟真人来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因为那天，他正好去山底的溪水里，替沐芙笙取一种石头。
那种石头颜色斑斓，洗干净后，放在沐芙笙住的山洞里很漂亮。
所以，龙旻垣知道道墟真人，一直等在山脚下。
可是在沐芙笙出关的时候，他却并没有着急把这件事，告诉他师父。
他先是给沐芙笙做了顿美味，然后又向她禀报，在她闭关的这段时间，他修为的进展……
等他做完这些，才将道墟真人的拜访，告诉沐芙笙。
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不说，以他师父的神通，也会知道。
……
最终，道墟真人并没有上来第九峰，只是在山脚下，收到了沐芙笙的隔空传音。
道墟真人向她说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近来人间，时有妖魔作乱，或是不好的征兆。
第二件事，神武大陆百年一次的“修仙集会”，要开始了。
第三件事，是关于萧弃的。
年轻一代弟子的门派历练，要开始了……自古正邪不两立。
除魔卫道，是所有修仙者奉行的基本准则。
像沐芙笙这样的强者，人们理所当然地觉得，她应该肩负起除魔卫道的重担。
不过，沐芙笙早在九千年前，就已经踏破虚空。
所以，道墟告诉她妖魔祸乱人间的事，也只是按照惯例，禀报一下，并不是真的要让她去清除妖魔。
而百年一次的“修仙集会”，则是神武大陆修仙界的一场盛会。
“修仙集会”不管是刚入门的弟子，还是得道的前辈，都可以参加。
所以，也是一次机缘的集会。集会上，会有人叫卖珍贵的灵兽、丹药，或者，极品法器。
同时，还有炼丹、炼器、制符，等等，这些比拼。
每一项比拼，最后都有超高的奖励。
如果门派弟子来得及，沐芙笙还是很希望，龙旻垣能够去“修仙集会”转转。
或许，会有不错的收获。
“你去准备下，下山参加弟子历练吧。”
沐芙笙转过头，对龙旻垣说道。
龙旻垣是她徒弟，也算是仙灵派的弟子。
仙灵派的门派历练，向来不拘于一格，弟子下山的任务，也是随机。时间为三年。
三年后，历练弟子返回仙灵派，向长老堂递交一份历练心得就行。
龙旻垣看着沐芙笙。
就算没有门派历练，他也会找机会，去外面转转。
因为在第九峰，他永远没办法超过他师父。
他今年十六。
他师父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升到元婴。
可他现在还停留在筑基后期，连金丹都还没有到。
虽然他这样的成绩在同龄人里，算是不错了。
但是，比起被称为神武大陆第一天才的云上仙尊来说，他还差的远呢。
他必须去寻找，更强的力量。
从出生起，便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引/诱/着他，让他去往北地极寒之地。
或许在那里，他能找到他想要的力量。
“怎么，舍不得为师？”
沐芙笙见他不说话，半开玩笑问。
没想到，龙旻垣却诚实地回答了一个“是”。
沐芙笙一愣，抬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
她刚抬起手，龙旻垣也张开了双臂，将她紧紧抱住。
沐芙笙身体僵硬了一下。
很快，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都长大了，还舍不得师父啊。”
沐芙笙一颗“老母亲”的心。
龙旻垣又用力地抱了下沐芙笙，然后将她松开。
“徒儿去给师父做顿饭吧。”
龙旻垣头也不回地转身，朝竹林的木屋走去。
他不敢回头，也害怕回头。
小时候那种想要独/占/的心情，随着年龄的增长，并没有丝毫减退，反而，越发强烈。他害怕自己再抱久一点，就再也不想松手。
时机还没有到。
他必须克制。
……
“哎，没想到这小子，也蛮酷的。”
沐芙笙摸了摸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竟然就这么潇洒地，面对即将到来的分别……
系统：呵呵。
“统儿，你又在调皮了。”
沐芙笙道。
系统：闭嘴吧，你这个蠢货。
总有一天，被人卖了你都不知道。
……
晚上，龙旻垣为沐芙笙准备了一桌美食。
有美食，自然就有美酒。
“师父，这是徒儿刚来第九峰的那年，酿的酒。师父您尝尝。”
萧弃在沐芙笙的面前，总是那么懂事又听话。
“你真是有心了。”
沐芙笙接过酒杯，微笑道。
龙旻垣看着她嘴角的那一抹笑，心跳突然漏了一下。
沐芙笙这一世的容貌，本就是天下无双。
只是平日里，她很少笑，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她需要稳住“云上仙尊”的人设。
可是，她也并不是没有在龙旻垣面前笑过。
五年了，每次龙旻垣看到沐芙笙的笑，都还是不住内心的悸动。
尤其现在，他就要走了。
夜空，月色。
竹林，美人。
龙旻垣不知道用了多少的力气，才压下心里的/冲/动。
……
很快，沐芙笙就醉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醉得这么快。
“师父？师父？”
隐约中，她好像听到有个声音在喊她。
但那个声音给她的感觉，却十分安全，没有危害。
所以，她也就没有急着醒来。
龙旻垣单膝跪在沐芙笙的面前。
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就在距离他不到两尺的距离。
龙旻垣觉得，自己或许是醉了。
也只有醉了，才敢做平日里，不敢做的事。
他抬起头，慢慢地，吻上了那张朝思暮想的唇……就跟想象中的一样，那般柔软，又那般炙/热……
犹如/罂/粟，让他失控，让他/欲/罢/不能……
就在他准备/深/入的时候，沐芙笙突然有些不舒服地皱了下眉，就像是快要醒过来了。
而沐芙笙的动作，就像是清晨的闹铃，打碎了龙旻垣的梦……
他猛地从这个梦里醒来，朝后坐在地上，脸上苍白地看着趴在石桌上的人。
那双向来雪亮幽深的眼睛里，闪过几分茫然，又闪过几分惶恐和不安。
最后，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连夜下了第九峰。
……
沐芙笙从龙旻垣转身地那一刻，就睁开了眼睛。
那双好似藏了星辰的眼睛里，此刻却闪过一抹迷茫。
她动作迟缓地抬起手指，摸了摸嘴唇。
刚才……
她愣了下。
莫不是真醉了？
系统：醉个鬼！你那亲亲徒弟，就是趁你醉酒的时候，偷亲了你！
沐芙笙：“……”
还能不能愉快地做朋友了？
让她装会儿傻，不能吗？
系统：作为一个合格的系统，怎么能让自己的宿主装傻呢？
“我看你很得意啊？”
沐芙笙眯了眯眼睛。
系统：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大风大雨里满街跑……走不好，滑一跤……
沐芙笙：“……”
怎么办？
好想宰系统！
……
不过，对于自己的亲亲徒弟，亲了自己的这件事，沐芙笙最后归结于少年人的/青/春/冲/动……
谁的青春期，还没有个冲/动/啊？
更何况，她在这个世界的脸，还这么地惊艳动人。
如果她是个男人，也会把/持/不住！
不过在龙旻垣下山后的第三天，沐芙笙就开始各种不习惯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再也没有人，为她准备美味的早中晚餐。
尤其是在她的胃，被龙旻垣养挑食了之后……
啊啊啊，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