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你是我干儿子吗?”林悠钰无奈的开口,某些人还是听不进去好话,非得受到言语攻击了才能认识到自己的无知。

    “棋少,这女人欺人太甚,她说你是他干儿子!”有人企图从旁边煽风点火。

    “我又不聋,还用的着你再重复一遍?”风棋只想把自己身后的这群人摁在地上狠狠揍一顿,怎么在关键时刻就是有人这么蠢呢?

    他承认自己也没有多聪明,但是和刚才说话的那人比起来,还是甩了好几条街。

    但是让他这么难堪的,无疑是对面一脸云淡风轻的女人。

    那张让自己垂涎无比的美艳脸庞,无一处不精致,此刻却摆着副及其不屑的表情对着自己。

    时间越长,风棋越是感觉自己的面子被眼前的人狠狠碾压在地上。

    “你们把她给我绑起来,送到咱们包间里去!”于是咬牙切齿的落下这么一句话,后面的人跟着终于有了动作。

    纷纷摩拳擦掌走到林悠钰面前,垂涎的目光看起来她仿佛已经成了落入狼群的小羔羊。

    “嘿嘿,美女,你还是听话一点,和我们走吧……”

    开始有人撕扯林悠钰的手臂,她没想到风棋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里对她动手。

    走廊里虽然没什么人,但喊一嗓子还是能吸引到注意力,况且她这张脸,低着头都能被人认出来,这里聚集了一群人……风棋是真把自己当二世祖了吗?

    远山般的眉头微蹙,眸色淡然中带着一丝无奈。

    风棋见她这副模样,就像是一朵高贵美艳的牡丹花,最终经受不住风雨摧残,只得摇着花瓣向他服软。

    没有男人不喜欢这种征服一个女人过后的快感,虽然林悠钰还没有完全服帖,但是那颗一贯昂着的头,已然逐渐低垂下去。

    这种柔弱的姿态不觉勾得人心发痒。

    至少在这群人看来是这样。

    如果林悠钰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只会不顾公共形象的破口大骂你们没看出我眼睛里的怜悯情绪吗?

    好好的和你们说,让你们让路偏不去做,非要让我喊人吗?

    难道在我身上就没有感觉到一丝一号的危险气息?

    她是真的不想因为这点事把风宿叫出来的……

    撇撇嘴,林悠钰刚要开口唤人出来,不远处的门自己就打开了,从里面探出半个黑色身影。

    风宿在包间里等了许久,但是她还没有回来,于是便敏锐的察觉到有些不对,不想就看到了这个场景。

    一群打扮的花里胡哨,连发型都格外难看的男人此刻正把他的女人团团围住,里面的人一边闪躲周围人的触碰,一边用眼神的余光扫向自己的方向。

    女人镇定异常,即使被这群看起来就不怀好意的人困住,也没有一点呼喊求救的意思。

    只有微红的耳根才能看出她心中的气恼。

    难道遇到这种事情,她都不知道喊自己出来,当自己是个摆设吗?

    这边风棋还没察觉到身后的危险来临,从两侧动手的人中插进去,歪着脖子看林悠钰,轻蔑开口

    “你最好听话一点,其实我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林悠钰,我爷爷说得对,你不过是个戏子,别人眼里光鲜亮丽,背后却不知道为了得到这份光鲜和多少男人上过床了,我能看上你也是你荣幸。”

    林悠钰把自己唤人出来的的话收回去,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窝火,趁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忽然抬起右脚,朝对面男人的两腿之间蹬去。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脚滑了一下,如果有什么伤到你的地方,请多多见谅啊!”嘴唇紧抿着,脸上挂着一抹难堪的笑。

    “我忘了,今天出门的时候特意穿了这双鞋子,鞋尖是稍微尖了一点,你那里……应该很疼吧,我一个小明星也没有多少钱,这五百块就当做是给你的医药费,多的就不用找了,谁让我心里过意不去呢?”

    一番话说出口,她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舒适的。

    本来还想着让风宿过来帮忙,现在看来她自己也能解决,只是可惜了这双尖嘴高跟鞋,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一双,以后怕是都没有兴致再穿了。

    风棋的脸先是变得煞白,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只有一瞬间的痛感,下身像是失去了知觉,半晌才有丝丝点点的疼痛顺着每根神经传递到大脑。

    作为一个男人,下身的如果遇到这样的事,还不如给他一刀让他结束自己更为痛快,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阵痛,让风棋连连翻着白眼。

    最后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啊!你这个贱……”骂人的话说到一半,后脖颈上就又挨了一记手风,眼前一黑,他就这样晕倒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的一种狐朋狗友显然是吓傻了,愣愣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后面的男人,把林悠钰从包围中拉了出去,脸上带着怒意,却又不像是对他们的。

    “如果不想变得和他一样,赶紧把这人抬走,今天晚上的事情,随便怎么编排,只管让风家的人来找我。”风宿伸手递了张名片过去。

    林悠钰还没看清楚上面的字,那边就有人伸手接了过去,看到上面写的东西后,脸色变得很是奇怪。

    即使自己的朋友受伤,也并没有一个人愿意给风棋出头,他们也都看出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陌生男人是个狠角色。

    光从他毫不拖泥带水就朝风棋下手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来。

    还有这件事情的导火索——朝风棋裤裆踢了一脚的林悠钰,他们从边上看的时候,都觉得身下凉嗖嗖的,仿佛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一群人居然拿他们两个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走近附近的一个包间,然后大门在眼前重重合上。

    巨大的响声像是警告,让他们不去靠近。

    “现在该怎么办,棋少出了这样的事,风家一定会问……”

    “还能怎么办,把人赶紧送到医院,等到风棋爸妈过来,把刚才那两个人是怎么动手的说出来不就好了。”

    有人眼珠转动,瞬间想好了对策。

    “如果他爸妈怪罪到咱们几个头上……”还没说完,这人头顶就挨了一记爆栗。

    “你傻啊,只要咱们不说,谁能想起来问这种事,都过来,我告诉你们,咱们一会就这样说……”

    几个五颜六色的脑袋凑到一起,旁边地上还躺着一个晕厥过去的人,一时间无人问津。

    ——

    林悠钰直到被男人再度拉进包间,她还没从刚才英雄救美的经典场面中回神。

    倒是风宿,坐到椅子上后,端起面前冒热气的茶杯小抿一口后放下,杯子和桌面碰撞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抬头的时候,眼中尽是警告的意味。

    “你别这样看我,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吗,对了,你看没看到刚才我那临门一脚,踹的我脚都疼了……”

    林悠钰极力想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于是开始讲述自己的英勇事迹,却没发现椅子上的人面色的细微变化。

    那是暴雨来临前的宁静。

    说道情绪最激动的时候,林悠钰端起桌子上唯一装着茶水的杯子,一饮而尽,然后放到原来的位置。

    “就是可惜了我这双鞋,估计以后再穿的话都会想起今天的事,哎……”

    说着说着,她竟然陷入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情绪中,委屈巴巴的样子让椅子上的人收起想要开口训斥的话。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胆子这么大,都敢和一群男人硬碰硬了,而且还是我不在场的情况下。”风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开口。

    林悠钰听这声音立马软下来,顺势温顺的坐在最近的椅子上。

    “刚才事发突然,我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见风棋……还有他的小弟们,他们还没做什么,我就先动手教训了风棋,你刚才背对着他,是没看见他的表情有多难看,不过想想也是,我的脚都踹疼了,他如果能好过的话,还真是上天保佑。”

    说着她不禁有些飘飘然,因为拍戏的缘故,剧组里请来的武术指导教了林悠钰几招女子防身术,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她越说越兴奋,但是风宿的表情依然冷如冰窖,完全没有进入到她的世界中去,眉头紧锁,包间里的灯明晃晃的照在他身上,但是却掩盖不了风宿身上不经意流露的暗黑气息。

    察觉到身边的人半天都没有反应,林悠钰心中才有了一丝慌张。

    “风宿,你怎么了?”小心的开口道。

    “你觉得我怎么了,他们就在门外对你动手,你随便喊一声我都会听见,不会让那几个小子动你分毫,如果今天我不在这里,或者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你认为自己一个人能够应付的来?”

    他说话的时候,扬着眉毛,凛厉的眉峰如同刀锋,给人一种一不小心触碰上去就会瞬间血流成河的错觉。

    一张被愠怒侵袭的脸,冷如冰玉,仿佛将周围的空气凝结。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这件事如果自己能够解决,就没有麻烦你的必要,而且我也总不能依附在你身边,成为你最大的软肋。”

    林悠钰突然就想起这样一个道理,真正爱一个人就不要让自己成为对方的软肋。

    以前也不是没遇过类似的事情,大学毕业不久,那些无意之间涉足的酒局,张张油光满面、猥琐至极的男人笑脸,饶是过去这么长时间,有时候回想起来还会胆寒。

    她拼尽全力站在被众人嘲讽的底线后面,一步也不想着踏出。

    再多难堪的事情都遇到了,今天这种被人围堵的境遇已经算不上什么,这些林悠钰心里都清楚,但是转念一想,如今却又不像从前。

    她一个人的时候,习惯依靠自己去解决,但更多的却是逞强,否则也不会落到有时候连房租都交不起的地步。

    现在的她……身边还有一个甚至比她自己都更加珍视自己的人。

    “原来在你心里,我还是那种不愿意去麻烦的人,难为你这么客气,但是这种好意……我不愿意接受。”

    一刻的恍惚让风宿有种失真的感觉,声音清淡的开口,一丝情绪也不愿意流露出来,像是又被一张巨大的网包裹住,全无缝隙。

    他这话听着没有责怪的意思,但是却比任何话来的都更加深入人心。

    “林悠钰,你给我听好,今天的事情暂且不提,以后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你像今天这样,不到火烧眉毛的地步,决心不告诉我的话,那就别怪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声音终于染上些许怒意,林悠钰听出来这已经是风宿能够忍耐的底线,但是他后面紧接着说出的那句话,带着几分令人胆寒的冷意

    “你没有见过,但是并不代表我不会做。”

    在她面前,风宿已经变得和之前大不一样,林悠钰有时也会从他手下人看风宿的眼神中猜到一些——关于风宿的另一面。

    但是她想着如果风宿想说的时候,就会自然和她提起。

    也许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像说起一件不关自己的小事,总之不会用这么诡谲难辨的阴沉目光,一刻也不肯从她身上移开,是要生生让她记住自己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一面。

    就在她打算从椅子上起身的时候,风宿突然伸出一只手死死扣住她的肩膀,力度之大险些让林悠钰觉得自己的肩胛骨会被压碎。

    林悠钰不相信风宿会这样做,但是身体上的疼痛却再清楚不过的告诉她——这就是风宿。

    这个眼神阴鸷,浑身散发着浊黑气息的男人就是风宿。

    等她反应过来,想要开口安抚对面满身荆棘的男人时,已经晚了。

    她的身体被大力带入一个冰凉的怀抱,味道熟悉却又不熟悉。

    风宿掀唇咬在她露出来的半截白皙脖颈上,虽然清楚他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但是颈间传来的痛意却让林悠钰产生自己纤细的脖颈会被生生咬断的错觉。

    下意识的,她把赋闲的双手搭在男人的腰间,做出一副任人为所欲为的温顺态势。

    缓慢闭上了双眼,狭长的眼睫微颤,似乎是在忍耐克制自己不让里面的液体滑落。

    但终究还是失败。

    等到风宿终于把唇从她脖颈上移开,刚才下嘴的肌肤已然发生巨大变化,两排深红的牙印刻在上面,红艳欲滴,仿佛像是天生长在上面一样,不仅没有想象中的惨不忍睹,反倒是像一朵绽放的罂粟。

    伸出舌头舔舐上唇,嘴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不忍心真的伤到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让对方长教训,过后看到女人腮边未干的泪痕,心中不免一阵抽痛。

    寡淡的表情终于出现浅浅裂痕,而后语气迟疑中带着心疼“我……弄痛你了?”

    这不是疑问,而是十足的肯定。

    他心里多少知道林悠钰这样做,没有第一时间把自己喊出去教训那群人,是在为他考虑,但是终究被心中的不是滋味打败。

    而且过后对方心里没有一点因为被人威胁包围产生的恐惧,在一边喋喋不休的诉说自己的光荣事迹。

    一怒之下,风宿才说出那种话,更是气恼的一口咬在女人脖颈上……

    他真的是被气昏过去,能把自己气到失去理智的,怕也只有眼前这小人儿了。

    只是想不到平时你怼她一句,她会立刻还你十句的暴躁小兔子,今天会表现出这样脆弱不堪的一面。

    这下好了,教训了对方,心里难受的却是自己。

    风宿,你算是把自己彻底栽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