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她们听到的最轻描淡写的七窍流血了吧。
秦初雨说得太随意了，以至于在随后的几日里，如馨她们时刻守在阿娅身边，观察她的七窍流血。
从浓黑腥臭到鲜红清澈，她们每日都惊呼感叹，秦初雨的医术越来越神奇，御毒之能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秦初雨是在给阿娅做完第二次蛇毒灌顶之后回到太医院的，她刚坐定，陆有为就撩起长袍坐在她的对面，大有要找她麻烦的架势。
“怎么了？”
“珍才人的清减瘦身餐是你写的吧，这事只能你去解决。”
陆有为递来一沓医案，里面是秦初雨告假时期，珍才人的脉相和药方记录，后面，还特地附了她的食谱，以及每日衣食住行的详细记录。
秦初雨慢条斯理地一份份看着，声音凉凉的，有种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意思。
“一天晕十次，这未免太夸张了吧。”
“每次晕倒，太医院都会派人去请脉，确实是有昏厥之症。”
“她是按时按量进食的吗？”
“凝香阁的太监宫女们是这样说的。”
听起来，陆有为也在怀疑珍才人的饮食有问题。只不过他是男子，不方便在后宫行走，只能耐着性子等秦初雨回来。
秦初雨翻阅的手忽然定住，她拿起一个药方递给陆有为看，“这是你开的？”
“不是。你告假的这段日子，我另外指派了医士跟我一起请脉。”
秦初雨拿起药方看了一下署名，呆住。
高延松！
他不就是秦依依的在太医署做上医工的姨父嘛！
太医院和太医署的关系，就像医馆和药铺一样，各司其职，各有侧重点。但太医院是太医署的管理单位，太医署的上医工在太医院，还不如煎药的药童。
“他不是上医工吗？何时成了医士？”
“有人推，自然容易上位。”
“你知道他是……”
“我知道。”
“那你还让他开药方？”
“就是知道，才让他开药方，否则怎么知道背后的人想干什么？”
这话听得耳熟，有几分君凰羽说话的架势。
秦初雨抿唇不语，她有九成九的把握肯定陆有为和君凰羽有勾结，不过做人应是看破不点破的，他们不说，她也不问。
“这张药方是大补之方，吃了这剂药，就算一天不吃饭，营养也是够的。这样就能达到饿晕自己却饿不坏龙种的效果。”
“这药方他也是花了心血的，应是翻了不少书才寻来的。”
秦初雨轻蔑地笑笑，将那张药方放回原处，“乍一眼看去，只道是普通安全的保胎药方，实则这药方是减少了补气的药材，却增加了补血的份量，如若绝食期间服用这药方，短时间之内便能达到昏厥却不伤胎儿的功效。”
“而且，只要不长期服用，便不会有后遗症。”
秦初雨不屑地轻笑两声，“他们这是想挟龙种以令医士不成。”
“我们倒是觉得他们在投石问路。”
秦初雨点头。
高延松不过是他们的棋子，让他帮珍才人，得到她的信任，她才会受他们的摆布，也成为他们有用的棋子，用来对付自己。
秦初雨双手轻轻放在膝盖上，笑道“想看好戏吗？”
“自然是想的。”
“那你告诉七皇子，别插手，我让你们免费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