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想要拨通的手机放下了,看年龄,这应该是许飞的母亲?
许飞想要掩藏的事情,好像没有理由再去深挖了。
“原来大许的妈有病啊。”姜越忍不住感叹“平时没看出来缺乏母爱啊!”
“或许我们还不够了解大许。”唐小军若有所思。
“下回吃饭一定带上大许!”心软一秒,姜越马上又忿忿不平“这用得着遮遮掩掩吗?大许不把咱们当兄弟啊!”
“那你给我讲讲你和李菲菲的认识经历?”
“滚滚滚!”姜越骂道“不想说!”
唐小军看了他一眼,姜越把脸扭到一边“行行行!我不去问他了!”
第二天许飞一切如常,这两人也故作不知。倒是许飞贴过来,讨好的说“昨晚你俩吃的啥?下次带我?”
姜越恨不得捂住自己的嘴以防问题自己跑出来“昨晚……”
“周六竞赛结束,庆功宴一起!“唐小军抢过话头。
许飞瞪圆眼睛“庆功宴?擦,你俩这是搞到答案了?”
“这你就不懂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最讨厌什么庆功宴!凭什么结果好了才能庆祝?!要我说,也可以是庆祝我们投入的工夫啊!在唐小军和我这儿,可以是庆功宴,也可以是庆工宴!”姜越夸张的说“我俩学习还从来没这么认真过呐!“
“这也行?你俩没获奖,中新可就瘪了,各班班主任都想靠此添业绩、涨工资呢。全年级就两个名额……”许飞磕磕绊绊的说“全都给了咱班……“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担心我俩了!”姜越一拍他的肩膀“周六一起,跟你妈说好,不回去吃饭了!”
唐小军看向许飞,果然在听到妈这个字眼时,许飞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转眼到了周六。比赛规格比想象的高、参与规模也比想象中大,全市400多所中学来了360多所,700多考生济济一堂!唐小军和姜越一见这架势,来了精神,摩拳擦掌。
考试结束,唐小军和姜越走出考场,两人对视一眼,露出默契一笑数学金牌稳了!
“爷爷的,英语太难了。”姜越叹气。
“庆功宴走起。”唐小军将背包往肩上一扔“给大许打个电话。”
正在这时,唐小军的电话响了,中新打电话来了“你俩考完了?”隔着电话都能看到中新笑成眯缝眼儿。
唐小军说“刚走出考场。“
“还拜托你俩个事儿,有空了回忆一下考题,能写出多少算多少。万一以后没真题集,给学弟学妹们留个档。“
“好。”唐小军收了电话,拍拍姜越“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
“啥?”姜越一边拨手机一边问。
“你不是过目不忘吗,赶紧的,咱们找个地方把考题默出来。你数学我英语。”
姜越拨通了许飞的手机。
“大许,一会儿直接去阿虎沸腾鱼。今天咱们吃香的喝辣的!“打完电话,回过头“中新又给咱们新任务了?”
阿虎沸腾鱼人声鼎沸,周六了,到处都是外出吃饭的人群。两人提前预约过,这会儿拨开排队人群,直接入座了。大许还没来,又有任务在身,边做边等吧。
见两人迟迟不点菜,还优哉优哉“写作业”,服务员不乐意了“外面排队老长了,现在用餐高峰,你俩换个地方写作业?”
“怎么说话呢?”姜越豪气的将笔一扔“现在就点!有什么活鱼?”
“草鱼、黑鱼、鲢鱼和鲤鱼都有。”
“黑鱼。”姜越一咂嘴“黑鱼膏多肉嫩!”
不一会儿,服务员提着马夹袋过来,打开给两人看。里面的食材不安天命,一个“黑鱼打挺”蹦出来,溜到桌子底下。唐小军捞了半天,终于逮住扔回马夹袋。两人又点了几个小菜。
大许在路上,黑鱼在锅里,两人在回忆。不一会儿,两人回忆完毕,互交作业纸double check。
姜越有意卖弄,题目回忆出来了,答案也写在边上,向唐小军挤挤眼“标准答案也备一份,省的中新再费神。”
姜越看看唐小军的作业纸,25道语法兼词汇题,包括选项全都回忆出来;首字母填空短文两篇几乎完整默出;5篇阅读虽然原文未有默出,但是根据回忆进行了缩写和总结,并对阅读题型进行了划分有关词汇、有关细节、有关翻译、推测引申等。姜越看了,心里暗暗佩服。
沸腾鱼上桌了,金色滚烫的油滋滋作响,雪白的鱼片、绿色的香菜、红色的碎椒、茶色的花椒粒,赏心悦目,香味扑鼻而来。
大许随之而来。
“你还真会挑时间!”姜越乐了“我们刚开始!”
三人一时顾不上说话,立刻开动。鱼肉鲜嫩、底汤麻辣,不一会儿就撑不住了,鼻涕眼泪横流。
“金牌有了?”大许抽出纸巾,擤着鼻涕。
“数学稳了。”姜越吸吸鼻子“英语看唐小军了。”
唐小军不置可否,往嘴里塞了一片鱼。
“你俩可真行!“许飞一脸崇拜“我的脑子也这么好使就好了!”
唐小军的手机亮了,是夏怡希。
“儿子,今天怎么样了?”
“还行。”唐小军简短的回答。
“今天晚上想吃啥?妈给你去买。”
“现在正和姜越、大许一起吃呢!要么晚上清淡点,鱼片粥吧。”
唐小军突然不争气的有点想爹了。
“唐小军,你妈虽不会做饭,但总挂念你吃的喝的。”姜越辣的龇牙咧嘴“我妈都不怎么管我,她能管好自己的一日三餐就不错了。”
“那你吃草长大的?”唐小军戏谑。
“我小时候的一日三餐都是奶奶做的。”姜越突然有些动容“我奶奶做的饭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可惜她不在了。”
许飞轻轻的叹了口气。
“干嘛,你奶奶也不在了?”姜越脱口而出,随机后悔,甚感不妥。
“不是,我也是奶奶带大的。我……我没怎么吃过……我妈做的饭。“许飞吞吞吐吐的说。
许飞主动提起自己的妈,两人微感诧异。
“你妈也不会做饭?”唐小军问。
“我不知道。”许飞低头吃了一片鱼“我很小就没见过我妈了。”
两滴眼泪从许飞的眼角滑出。他忙不迭的拿了纸巾擦脸“这td的是重辣,辣死了!“
姜越再也憋不住了,以他的性格,朋友之间不能畅所欲言,那还叫什么朋友!索性直奔主题“许飞,天易路1300号的是不是你妈?”
许飞有些吃惊“你说什么?”
“那天我们听到你讲电话了。”唐小军温和的说“我们当天还去找你了。”
“有人说我妈在那里,我去的时候被门卫拦住了,说是一个月只能探望一次,还要预约才能进。”许飞怏怏的说“我什么都没打听到。或许是骗人的。“
“这人没骗你!“姜越攥住他的胳膊,兴奋地说“你妈就在那里!我和唐小军都看到了!你跟你妈长得一模一样!!”
许飞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了,随即又迟疑起来“是吗?真的在吗?”
两人对他的反应甚是惊讶,听起来许飞已经很久没有母亲的消息了,现在得知消息为何又是这般态度?!
姜越见他态度消极,火了“大许,你可别让我瞧不起你!你是忌讳你妈的病吗?!你妈病了,你就不认她了?!”
许飞心口中箭,表情痛苦,他吸了吸鼻子,万分艰难的说“不是我不要我妈,是她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