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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与川的车队在高速路上行驶了一夜,霍靳西就在后方跟了一夜。

    最近的时候,他的车离慕浅大概就只有一两百米,可是越是接近,就会有越多的车子出来挡住他的去路。

    终究是高速路,他始终没有强行超越。

    陆与川可以不要命,他也可以不要命——可是慕浅,他要她安然无恙。

    眼见着天色渐渐亮起,霍靳西已经不眠不休,开了六个小时的车。

    陆沅就坐在后排居中的位置,和霍靳西一样目光如炬,只是盯着前方的道路,一动也不曾动。

    坐在陆沅身侧的司机却已经是极其不安的状态,许久之后,他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道“霍先生,你已经开了很久的车了,换我来开,你休息一下吧。”

    “不用。”霍靳西只淡淡回答了两个字,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波动。

    司机素来知道他的性子,顿时不敢再多说什么。

    此时车队已经抵达八百多公里以外的另一座城市,眼看着高速路上车流量渐渐变大,车子已经无法再极速飞奔的时候,陆与川的车队忽然从一条不起眼的匝道下了高速。

    下了高速之后,代表着慕浅的那个红点,便在这陌生城市的大街小巷绕了又绕,愣是绕出了九曲十八弯——

    即便是有讯号作为追踪方向,霍靳西也两次被绕进死胡同。

    直至那个红点终于恢复正常,在大道上一路狂奔,后方的车队才终于又一次找到方向。

    然而,当霍靳西的车子沿着红点的去向驶到道路尽头时,面对着的,却是一片茫茫水域,和水域旁边几辆风尘仆仆的车——

    陆与川已经弃车,从水路走了。

    容恒的车在一分钟之后抵达,见此情形,他控制不住地爆了句粗“操!”

    于他们而言,这是事发突然,仓促而毫无准备的一场追击。

    与陆与川而言,这却是筹谋已久,做出了万全安排的一次逃亡。

    他们终究还是落了下风。

    陆沅站在水边,看着茫茫湖面一动不动。

    容恒来不及跟她说什么,转头就跑回车上打电话安排调遣船只。

    霍靳西静静倚在车头,目光始终落在手机屏幕上那个小红点上。

    此时此刻,慕浅离他的距离,已经数以千米计。

    ……

    将近一个小时的浪潮飘摇之后,行船在湖泊中一个一眼可以望尽的小岛上停了下来。

    慕浅当先冲下船,双脚一落地,就控制不住地弯腰呕吐起来。

    她向来没有晕船的问题,偏偏这一次赶上怀孕,一时间胃里翻江倒海,滋味难言。

    陆与川下船来,很快走到慕浅身边,递上了自己的手帕。

    慕浅一把推开他的手,勉强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往后走。

    岛上有一座破烂漏风的泥土屋,可作暂时的歇息地。

    慕浅径直走了进去,挑了个避风的角落,靠着墙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