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昉惊讶陈盈突然向她示好的行为,心里在震惊的同时又有种说不上来的窃喜。她笑道“这么些年也没吃过伯母做的饭。”

    陈盈接话极快,“我今天才没心情做饭。”

    傅昉笑容僵在脸上,心里一下觉得丢脸又委屈,却又见陈盈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手炉递到她手里,并柔声叮嘱道: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今日天气冷,千万别冻坏了。

    陈盈离开后,傅昉有意无意地问起“伯母今天好奇怪,她以前从来没对我这样和颜悦色过。”

    “年纪上来了,脾气自然也收敛了。”

    傅昉上了车,见雷空已经靠上椅背比起了眼。她问“昨夜没休息好吗?”

    “宿醉,头疼。”

    “伤心欲绝?”

    “你看像吗?”

    雷空语气里带着些许笑意,“就是酒太好,喝得有些上头。”

    “徐行之今日怎么没来参加夏晚橙的葬礼?”

    “来做什么?来看自己心爱女人的墓碑上刻着我的名字?”

    “徐行之有这样小气吗?”

    雷空歪头看她,问“那什么是大气成熟宽容的样子?夏晚橙那样吗?”

    “所以她是你心里理想老婆的模样吗?”

    雷空偏回头,呵呵笑了两声,“我现在可准备去注销我老婆的户籍,所以你是存心诅咒我,是吗?”

    这次拉姆西当地的码头坍塌事故后果严重,据初步估计死亡人数就攀上了三位数,还有数以千计的受伤者。

    尽管拉姆西在整个东部地区已经算得上繁荣发达,但它到底也是一个小城市,发生这样大的事故,一时间能动用的医疗资源有限。

    夏晚橙拒绝了救护车驮她离开的建议,自愿把医疗资源让给其他受伤更严重的人。

    她那只卡在石缝中的那只脚理所应当地有些骨折,但icheal察看后说伤势不严重,用旁边随地可见的木板把它一固定,就着急去抢救其他伤者。

    夏晚橙独自坐在岸边,看着救生员不断乘着救生艇出海救人。先前,救生艇还能带回一些活人,到后来,就开始运着几具的尸体回来。

    他们把尸体一一拖到岸上,就摆放在夏晚橙前方几十米的地方,死状凄惨。

    逐渐得,开出海的救生艇就变成了捞尸艇,每次出去,都能捞到一船尸体回来。

    这是目不忍睹的场面,迫使夏晚橙拖着一只残腿,跌跌拌拌地到人群中去找icheal。

    岸边的一家仓库打开大门供幸存者做临时休息区,里面光线昏暗,地上到处瘫坐着人。这会儿,有的人陷入了睡眠,有的人正在啜泣,有的人大声寻找着自己的家人同伴,有的人则在愣愣的发呆。

    从码头发生坍塌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六个多小时,可以说,在这场事故中能存活下来的人都集中在了这里。

    令人无比伤感。